曲径通幽 发表于 2011-1-29 15:45:33

关于诗歌散文化问题的争论(晓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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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歌散文化问题的争论

散文诗很有前途,但诗歌散文化则会趋向衰落;诗歌散文化很有前途,对自由体诗歌来说散文化是最合适的


正方主辩晓曲:今天的大部分自由体都可归类为散文诗。诗歌的散文化最终融合为散文诗!散文诗很有前途!但是,我更坚信,目前太过散文化的自由体,终将被历史否定。纯散文化的诗歌审美观是极其危险的,必将在诗歌语言中终结。


反方主辩西马:我还是相信诗歌散文化还是有前途的,最起码能解决目前许多诗歌看不懂的问题,虽然新韵诗不错,但对自由体诗歌来说散文化应该是最合适的,我看许多大家写的许多精彩段落都是散文化明显的手法。


美人鱼:请问对方辩友:当初白话诗也是给人四不象的感觉,但正是它的崛起而发展和壮大了现代诗,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晓曲:白话诗对中国古典诗词的否定是历史的必然,新的思潮的产生造就了新的时代.问题在于这中思潮并不是固有基础上的革新,而是外来移植,一开始就缺乏根基.所以新诗历经近百年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审美尺度,新诗的现状已经证明,很多诗人、诗论家都有论述,不再赘谈。

美人鱼:你们所说的自由体包括口语诗之类么?如是,口语诗怎么能归为散文诗行列?

晓曲:我想大家应该是对口语诗有所了解了.先说口语入诗是值得肯定的,入诗的口语也需经过提炼加工,按特定的要求(诗)取其所用.切记,口水不能入诗,但今天很多人已混为一谈了,我们的很多自由体充斥着口水,这是新诗的悲哀.都知道<静夜思>是口语诗,但它还是在诗的筐筐内,绝非天马行空.

又说自由体包不包括口语诗,首先要弄清怎样的诗才配称自由体,今天的自由体是乱世时期,连自己的审美尺度都难确立,所以还是先不论口语入自由体的问题.

再说口语诗能不能归为散文诗,其实回答了上述问题已略有所知了.经过提炼的口语既然可以入诗,当然也能入散文诗.口语诗归类于谁,似乎不能这样说.

三只眼:心里咋样就写和心对应的。我说的都是废话,但是真话,看起简单,做到的人有几个?

晓曲:诗为心声,谁说他写的不是自己心里面的呢?
至于别人对其语言、情感、意蕴的认同或优劣的评判,则是另当别论了。不属于此辩题,暂不论,握!

美人鱼:我选这些是针对你这话的:"新诗历经近百年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审美尺度";新韵诗是不错的,但对此大张旗鼓地宣扬会令人不以为然,这不我头脑里突然闪出"复辟"的词眼来^^
让他们来回答你:

远和近
顾城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偶然

作者: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一棵开花的树

席慕容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错 误

郑愁予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佛外缘

作者: 郑愁予

 
她走进来说:我停留
只能亥时到子时
 
你来赠我一百零八颗舍利子
说是前生火花的相思骨
又用菩提树年轮的心线
串成时间绵替的念珠
 
莫是今生邀我共同坐化
在一险峰清寂的洞府
一阴一阳两尊肉身
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
 
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
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
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
 
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
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
菩提树同我的性命合一
我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只觉得
 
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吻


晓曲:如果仅就这个问题来回答是不成立的,这也仅是新诗的一种,而且也并未成为主流,何言回答了审美尺度?然而这类诗恰恰就是我们提倡的格律体新诗——韵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明确地说,他是我定位的“非对称性”格律体新诗,或称世界汉诗协会规范提级的新韵诗。

你的选诗和我上楼的发言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在拙作《浅议非对称性格律体新诗》一文中已经提及很多自由体诗人已经有意或无意地写出了这类诗体,但它却没有成为主流,就是说明这类诗体业已存在,是西方诗歌理念与中国传统诗学的有力结合,可是它却被忽视着,其根源就在于存在着大量的、片面的认识——“复辟”、“返古”、“守旧”的错误思想。

美人鱼:我方并没有否定你的新韵诗,相反我们也欣赏这一类诗体,但我们更不会排斥其他诗体,因为我们认识到如果只推崇新韵诗,势必形成比较单一狭隘的局面.比如你们把新韵诗之外的简单归为散文诗的雏形,我方认为这种说法是片面的\甚至有误导的倾向,请问对方辩友,要把新诗都引向"非对称性格律体新诗"吗?那不是都走独木桥了吗?

晓曲:辩友多处有转移话题之嫌弃。首先,我们也并没有就说只承认新韵诗这类诗体,而排斥其他诗体,尤其是单纯的自由体。我只强调今天的自由体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审美尺度,而不是扼杀掉了自由体。其次,也看不出把新韵诗之外就归为散文诗了,而是强调真正的自由体应该增加自己的诗性,而不是散文性。如果诗歌散文化了,最终就融为了散文诗。第三,没有一句话可以说明我们“要把新诗都引向"非对称性格律体新诗"”,这是辩友自己定义的,我也反对。

轻轻:其实西马的诗歌散文化就是散文诗了.

晓曲:我试着就这几首诗的节奏和用韵分析:

远和近
顾城

你 |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注:两节押近韵"un"、"in",总体看音步(节奏)不对称,但单节主体音步(节奏)基本相同,且属于朗诵式,韵味和节奏感强.





偶然

作者: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注:前后两节为转韵,前节主韵为近韵“un”、“in”、“ing”,后节主韵为同韵“ang”。从音步(节奏)类型看(个别划分请专家修正),这是格律体新诗中“参差对称式”中的“凹型对称式”(一句有出)。


一棵开花的树

席慕容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注:转韵明显,非对称性音步(节奏)。

错 误

郑愁予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注:无主体音韵,除首节外,音步(节奏)基本对称(四、五步),接近节奏型格律体。

佛外缘

作者: 郑愁予

 
她走进来说:我停留
只能亥时到子时
 
你来赠我一百零八颗舍利子
说是前生火花的相思骨
又用菩提树年轮的心线
串成时间绵替的念珠
 
莫是今生邀我共同坐化
在一险峰清寂的洞府
一阴一阳两尊肉身
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
 
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
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
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
 
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
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
菩提树同我的性命合一
我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只觉得
 
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吻

注,基本属于转韵,非对称性节奏。

轻轻:学习了!曲老师对韵律诗很有研究!

晓曲:撇开我们并没有否定的真正的有诗性的自由体不论,单就格律体新诗就有如下等等创作形式,怎么能说是"要把新诗都引向"非对称性格律体新诗""呢?
一、节奏格律体

1、整齐对称式(简称整齐式)

1、朗诵型整齐式:全为两字尾收句的朗诵句。
2、吟诵型整齐式:全为三字尾收句的吟诵句。
3、混诵型整齐式:朗诵句和吟诵句混合使用。

2、参差对称式(简称参差式)

1、开放型参差式:句式先短后长。
2、收缩型参差式:句式先长后短。
3、凸型参差式:句式首尾短中间长。
4、凹型参差式:句式首尾长中间短。

3、复合对称式(简称复合式)

1、变步整齐复合式:全部为整齐式,只改变步数的复合式。
2、变型参差复合式:参差式里的五种诗式相互组合的复合式。
3、整齐参差复合式:整齐式和参差式的复合式。

二、弦律格律体

三、非对称性步韵式

1、行押韵.每行同韵式
2、跳行韵.隔行同韵式
3、行转韵.转韵式
4、节转韵.转韵式

美人鱼:原来如此!看来我偷换概念不成功了......不怕,后续部队就要来了,我先下火线了!

西马:新韵诗形式上是多样的,但它还是束缚在格律体里,古诗的演变也是如此,结果不适合白话文发展的需要,尤其针对现在的快餐文化,和针对现在教育的制度,真正了解平仄的人越来越少,读者费劲心力去了解这些,无疑在其心灵想寻求安慰时反而加重了思想负担。而诗歌散文化自然清新易懂,讲究的是全诗的和谐性,从情感上形成诗歌的内在旋律,无疑最适合读者的口味,但从读者这方面上讲,远远还不能说明它的前途性。
诗歌散文化我此前一直在说它在针对诗歌情感的空是最好的良剂,而且散文诗的成功也正好说明了这点,而诗歌散文化不同于散文诗,因为它在形体上和语言的要求相当严格。

晓曲:这段文字有两个误区和一个缺乏。误区一,我们提及的格律体新诗(含新韵诗)并不强求都统一讲究平仄,更强调音步(节奏)或用韵的规律性;当然,若能做到既讲究平仄又不害意,那是可取的,这就成了我们提及的“旋律格律体新诗”。误区二,关于诗歌内在律的问题,在本站理论版相关诗人已多次论及,此不赘述。一个缺乏是,散文化语言在诗歌中如何运用才是诗歌而非散文诗或它们的混合体,缺乏可以“量度”的尺子。同时,需要这个“量度”的客观性、完整性、排他性、科学性。

西马:我想说的是散文化并不排斥诗歌,只是它讲究的是情感推动意象,基调是情感,一切为情感服务,如果压韵更能表达情感,韵脚还是要用的,但不用如此严格,以造成情感抒发时的停顿,让其有停顿之感,读起来很富有节奏感的。少慧姐可以选用艾青的一些诗歌,更能说明一些,尤其那首《大堰河我的保姆》更是如此,那首极富音乐感,但它不是新韵诗。

晓曲:注意,此段文字严重转移话题,现回答相关的话题“我想说的是散文化并不排斥诗歌,只是它讲究的是情感推动意象,基调是情感,一切为情感服务,”,后面的和论辩主题远了些。

诗歌语言应该回归其诗性的本真,严格地讲散文化不能增强诗性。散文化后诗性减弱,可使诗歌趋向更明朗,自身也就融合成为散文诗了,这是显见的。同时,语言本身就可为情感服务,并非散文化问题。同样地,真正的诗性语言也要达成诗歌的明朗性,否则就是“死诗”。当然,有人硬要自我封闭,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西马:我要重说,诗歌散文化的前提必须是诗歌,对文体的要求很严格,保持诗性的语言这时候最根本的前提,它只是在吸取一些散文的技巧而已,古诗也在其发展过程之中运用了许多散文的手法,比如赋等,就连后来的对偶也时候吸取赋后发展起来的,只是吸取技巧和手法,而不是变更诗歌的本质,转移话题者非我,而是老师,一直认为散文手法的加入会降弱诗性,就连你本人的那首,《桃花,我的新娘》也在运用其的手法,诗歌散文化注重节奏,诗歌是在节奏的基础才使感情传递给读者的,当然散文化为什么不能用韵呢?它只是技巧,并非刻意创造一种文体,它也不会划向散文诗,散文诗是散文的语言和诗意的结合,是种边缘文体,而我方已严重申明,诗歌散文化的前提和基础是诗歌,离了此根本无从提及,它所包括的范围相当之广,而老师所说的新韵诗,难道就不如散文化的手法,首先诗歌非常用的铺陈等手法就很明显。

晓曲:谢谢西马的论辩!诗性的展现并不仅仅依赖某一文体的技法,而过分强调散文的技法本身就是向散文转化.如果仅仅是吸取散文中的一些技巧,我想是不能用散文化来统称的;正如我们提倡格律体新诗一样,而不会去统称(或要求)格律化,其原因是显见的.赋是一种独立的文体,它与古典诗词(古风绝句律诗)的关系,正如今天的新诗和散文诗之关系(有权否认这一观点,但我是这样认为的).于我自己的作品而言,离我自己理想中的诗性呈现相距甚远,我也未说过我写的就是自己理论的范本.现代诗歌中有很多技法,诗人们都在运用和实践,运用了散文技法,并不就能称为散文化.

鹰之:散文诗没有前途,它只是位于诗歌与散文之间的一种文体,无法改变其附属地位,再过100年亦然。
诗歌散文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假象”,很多人把杨黎写的一些诗说成散文化,但你仔细推敲却发现根本没有多余的句子,这只是留在一部分对诗歌还处在初级阶段的人心中的假象。还有一种是初学者对他们的一种模仿,学到了皮毛没学到神邃,根本就不是诗歌!何谈前景?

对于白话叙述是最难操作的“高空作业”,写好了是大师,写不好就变得平庸,“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对于一般作者还是从传统优美学起比较好,否则反而因只学到皮毛而走弯路!

晓曲:首先谢谢先生赐教!
这有一石二鸟之功,真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了.细想,我们对于诗的观点确是相同的.此外关于散文诗,我们的观念完全相反,不过我们都等不到100年来见证了.

美人鱼:其实我本人倒不偏向于哪一种观点,无论哪一种流派,只要写出水平就是好作品!
但是通过这种"唇枪舌剑"的比试,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几位老师!今后还可以继续这种辩论赛,有趣又能长见识!

呵呵,其实我还是有所偏好的:因为有感于千人一面或无病呻吟\不痛不痒的作品比较多,所以我会比较偏爱独到深刻尖锐的作品.当然诗情画意充满灵性的作品我也喜欢.

西马:散文诗应该是一种独立文体,它不属于散文和诗歌的任何一方,因为它的很难定论,重来还没有人定义把它归入诗歌,它的形体上于诗歌相去甚远,同样散文和小说也能呈现出诗意来,难道也归入诗歌系列,它应该有别于诗歌。
我还是难以认同既然散文化了就跨入了散文诗的行列,难道不允许运用诗歌手法以外的手法,小说在吸取诗歌的手法而有诗体小说,散文在吸收诗歌手法而有诗意散文,为什么诗歌就不能借鉴他们的手法呢?我想还是要仔细定义的好,这只是一个度的问题,关键在于个人运用问题。

晓曲:谢谢对方辩友!

我们并没有否认散文诗是独立文体,散文诗的存在尽管鹰之先生予以完全否定,那是另外的话题,在此暂不谈。需要明确,不是所有的文体按诗歌的方式分行排列就成为诗了,有人这样去创新那是另一回事。今天的许多诗歌不仅仅是运用了散文的技法,其散文化已经很明显了,减弱或失去诗意是很明显的。不仿把它们用散文的方式排列,你看看是否还有诗味?他和说明、叙述、议论性的文体有多少区别?可能有人对我这样的举例很反感,我没法去阻止那些自欺欺人的事情,听从尊便吧。
我们只坚持的是诗歌散文化的结果是融入散文诗,从未反对过诗歌中借用散文等文体的技法,这一点前面的辩论已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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