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诗话（47）郭沫若参差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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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
[关键词]“第一本”新诗集里的珍珠
郭沫若的新诗是以自由诗集《女神》闻名于世的，然而就是这个集子里的《venus》和《女神之再生》却都属于参差体格律诗；另外，其他诗集里也有成熟的整齐体和参差体格律诗；特别值得注意的是，1958年他赶写出斑的《百花齐放》里的101首诗，有明显的格律倾向与特色，每诗两节，每节四行，每诗都有格律上比较成熟的诗节。可以看出，这时郭沫若先生的诗风有了十分明显的转变。
这里仅选三首全诗一式的参差体格律诗，进行一番具体的格律分析，即可以充分地看清我国古今民族诗歌同时具有从《诗经·木瓜》、《诗经·伐檀》经宋词、元曲到今天，绵延不断、层出不穷的参差体格律诗传统，可以看清各个历史朝代之间此类诗歌之间的渊源关系，以及新诗的参差体建设的一斑走向。
太阳│虽不在│远方，
太阳│虽不在│远方，
海水中│早听着‖晨钟│在响：
丁当，│丁当，│丁当。
万千│金箭│射天狼，
天狼│已在│暗悲伤，
海水中│早听着‖葬钟│在响：
丁当，│丁当，│丁当。
我们│欲饮│葡萄觥，
愿祝│新阳│寿无疆，
海水中│早听着‖酒钟│在响：
丁当，│丁当，│丁当。
——《女神之再生》
格律评介：
各节均以三步七言，四步十言和三步六言等三种诗行配合重章叠句及韵律构成“中中长短”式四行参差诗节格式：
××│×××│××，※
××│×××│××，※
海水中│早听着‖×钟│在响：
丁当│丁当│丁当。
※：此两行音步排列自由，还有“××│××│×××”者。
姑娘哟，‖你远隔│河山的│姑娘！
我今朝│扣问了‖三次的│信箱。
一空，│二空，│三空，
几次│都没有│你寄‖我的│邮筒。
姑娘哟，‖你远隔│河山的│姑娘！
我今朝│过渡了‖三载的│辰光。
一冬，│二冬，│三冬，
我想│向墓地│里呀‖哭诉│悲风。
——《瓶·之二》
格律评介：
两节均以四步十一言，三步六言和五步十一言等三种诗行配合2个一行一句和1个两行一句的句法以及重章叠句与随韵而形成“中中短长”式四行参差诗节格律形式：
姑娘哟，‖你远隔│河山的│姑娘！
我今朝│××了‖三×的│××。
一×，│二×，│三×，
××│×××│××‖××│××。
梅花，‖放鹤│亭畔的│梅花呀！
我虽然│不是‖专有│你的│林和靖，
但我│怎能‖禁制得│不爱│你呢？
梅花，‖放鹤│亭畔的│梅花呀！
我虽然│不能‖移植│你在│庭园中，
但我│怎能‖禁制得│不爱│你呢？
梅花，‖放鹤│亭畔的│梅花呀！
我虽然│明知‖你是│不能│爱我的，
但我│怎样‖禁制得│不爱│你呢？
——《瓶·之三》
格律评介：
各节均以四步十言，五步十二言和五步十一言等三种诗行配合重章叠句构成“短长中”式这样三行参差诗节格式：
梅花，‖放鹤│亭畔的│梅花呀！
我虽然│××‖××│××│×××，
但我│怎能‖禁制得│不爱│你呢？
——正像闻一多所说：律诗的格律与内容不发生关系，永远只有一个（套）格式。而新诗的格式是层出不穷的，可以由我们自己的意匠（根据内容的精神）随时构造。同属于全诗一式的参差体格律诗，就有数不过来的格律形式。这就充分说明新格律诗是有十分广阔的前途的。
曾几何时，就在自由诗狂飙风行天下的当时，在漫长的中国诗歌史上，赫赫有名的自由诗大师郭沫若先生的曾经被称为“中国第一本新诗集”——《女神》里，居然也还“混”有如此成熟的参差体格律诗，这岂不咄咄怪事吗？然而就诗歌本质属性而言，这本身又有其无可争议的客观性和必然性，不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事情吗？
同样道理，另一位自由诗大师胡适先生也曾被号称我国“最早的新诗集”——《尝试集》里，不是也有《诗与梦》那样的参差体格律诗和《蝴蝶》这样的“五五体”四步十言诗吗？——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径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由此可见，我国具有几千年格律诗传统的民族诗歌，是没有理由溘然中断的，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新格律诗建设的前进步伐。“五四”文化运动促成了新旧文化的交替，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也促进了诗歌形式的大解放。今天，在党的双百方针的指引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加速建设和发展格律体新诗的大好时机、黄金时代。
2008·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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