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十批判书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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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个老问题,而且也是存在两种完全对立的意见.一种意见是:新诗就是自由诗,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不存在形式问题,最多只要规定一项应分行就行(陈仲义);另一种意见则认为:新诗不但存在形式问题,而且比其他文学样式多了一个形式问题,特别是体式问题.”有如散文的基础是内容,诗的基础是形式.”(吕进),”无体不成诗"(吕进),甚至”无律不成诗”(黄淮).
五四时代是一个诗的好时代,先有现代白话诗的诞生,后有新格律诗的崛起.但也有一个形式上的大问题,传统诗词的形式被无端地否定了,其后遗症一直延续到现在.离开了民族传统,新诗形式问题当然无法解决,以至新诗快百年了,还没有建成比较成熟的形式.看一看散文与小说,它们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形式中的体式问题,因此成绩也就比新诗大,这是事实.有许多有才华的诗人,由于形式还不成熟,不能取得好的成绩,实是非常可惜的事.当然,由于现代白话诗的不成熟,又给许多诗人提供了创造的机遇,他们在艰苦卓绝的创造新诗体的探索中取得了可观的成绩,这就是新格律诗史上三次浪潮所显示的.可是许多新诗界的权威们不肯或不愿承认.他们要停留在第一次文学革命的原地上,不肯或不愿再次进行变革.二次变革的先行者闻一多的三美理论,他们看着不顺眼.何其芳在自己切身的创作实践中勇敢地进行否定之否定,最后提倡现代格律诗的主张,他们要百般挑剔.对于第三次浪潮中提倡的诗体建设不闻不问.他们坚持要走自由化\散文化的错误道路,反对那怕一点点有益的形式的试验.内容\内容\内容,新诗固然有内容上的问题,难道散文\小说就没有内容上的问题吗?自由\自由\自由,既然自由散文都没有,它也要有一定的规矩,何来完全的自由诗?新格律诗已经要求很宽松了,他们连这一点点限制都不允许,干脆去写散文好了.散文美\散文美\散文美,为什么不敢讲诗美呢?我这个老头子已经出离愤怒了,只有向他们再次提出挑战.
没有人会说新诗没有形式,而是说现在的自由诗是一种没有形式的形式,没有任何形式限制的形式,不能说有真正的形式.分行是一种形式,不错.可是中国的古典诗词不分行,难道就不是一种形式吗?所以只分行成不了诗的形式.语言也是形式,各种文学样式的语言也一定有所区别.结构也是形式,各种文学样式也会大不相同.但是作为以形式为基础的诗歌,必然对形式有独特的要求,也是诗之区别散文的界限.例如诗应有相当的音乐性,有人却要新诗去了音乐的成份.大家都知道,去了音乐性必然带来散文化.他们又说,我有内在的音乐性.没有外在的音乐性,哪来内在的音乐性?<<雨巷>>有音乐性,<<我的记忆>>哪来的音乐性?又例如诗应有体.大而言之,应有格律体\准格律体\半格律体,细分有古风\楚辞\乐府诗\绝句\律诗\词\散曲等等,自由诗大都像散文诗,不是真正的成熟的诗体.我这样说自然要得罪不少"自由诗人".可是他们既然要不受限制,那我劝他们还是去写散文,一有好的或比较好的作品出世,只要通知我一声,我保证去读它们,我相信一定会有知识\文化方面的收获.而要我读白话诗,我也希望他们不要去写乱七八糟的散文化的作品,请给我一点诗美的感受.当然,为了研究怎么对付散文化的诗,我仍会读一定数量的这类的诗,这是他们可以感到欣慰的.不过,我曾明确说过,诗是分层次的,千万不要放过那些为诗体建设做出贡献的作品,那怕它只是稚嫩的幼芽.因为现代白话诗体的成熟至少还需100年,如不能特别重视,则尚需300年,也可能彻底失败.所以应同时重视文言诗词与半文半白诗的建设,说不准复古会带来诗的真正复兴呢.这同样不会由权威说了算,而会由读者和老百姓说了算.诗人的责任就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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