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 发表于 2023-3-28 15:36:56

我敬仰的身边人


我敬仰的身边人
文/王维宝

有许许多多的人值得我敬仰,这些人不仅有大名鼎鼎,功勋卓著,作出惊天动地事业的人,如毛泽东、雷锋、焦裕禄、张桂梅等等,更多的就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曾经共过事,曾经就在身边。

一、我的启蒙老师张俊元

我入一年级,张俊元老师中师毕业分配到这所公办学校——辛寨小学,教我们一年级一班的语文算数兼班主任。
张老师个儿不高,圆圆的脸,和蔼慈祥面带微笑,嗓音多少有点沙。
在我的记忆中,每天早上我总是到的很早,有时是第一个,但总是比不上张老师来得早。晚上放学时她护送我们出校门,送到三个自然村的学生自动分开为止,有时候会尾随我们这支多走些路,一直走到我村第四生产队的尹家湾,再目送一会儿。
张老师讲的课生动活泼,栩栩如生,记忆深刻,直到现在好些课文的内容、插图,老师那讲课的表情记忆犹新。比如:汉语拼音教学的第一课是识读“a、o、e”,第二天的上课第一环节是复习旧知,检查学生,挨个口头识读。班里有一个女生发音不准,张老师把自己用红色墨水写的识字卡片“e”,前斜上方双手举起,张开大嘴读,再让这个女生跟着读,不知反复读了多少遍,这个学生终于会读了,老师脸上汗珠如豆。
每位老师的每一节课都是课下付出换来的,“课上一分钟,课下十年功”毫不夸张。那时候的学校房子紧张,女老师都是租赁附近老百姓的房子。张老师住的房东与学校斜对门,是我的一个外婆。
外婆辛二我辛三是本庄,如果从家去外婆那里,与上学用时间就是个“约等号”。奶奶几乎每次带我去外婆家,外婆、舅母都会提到她的房客张老师,赞不绝口。舅母说,张老师才来时,她经常夜间醒来透过窗户看到张老师的煤油灯是亮着的,刚住下时好奇张老师这么晚了在干什么?起身悄悄来到张老师窗外,呀,她原来在对着镜子给自己“试讲”!
张老师教我们一直到了三年级,那是文革时期,到了四年级开学时没看到张老师,这所公办小学解散,校园里一片凄凉,我班同学各自回了本村小学,与张老师彻底失联了。
后来我参加工作进了县城,大概五六年前的某天,在山泉路上看到一个熟悉而久违的面孔,对望,惊喜,啊,是张老师,还是那么慈祥端庄,面带笑容。聊了半天,得知张老师从龙山镇退休。本想邀请张老师家里做客,但因张老师有急事才来明水的,未能如愿。

二、公社党委徐文德书记

1975年我高中毕业,孟秋时节去了当时的“辛寨公社农田基本建设规划组”帮忙,归划组归公社“农林水办公室”管,组长是李继佩,公社党委徐文德书记(第二把手)直接抓。
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徐书记,他高条个儿脸庞消瘦,带一副高度近视眼镜。摘下眼镜旦见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厚实略外翻却不失文雅。说话时总有手势配合,吐字清晰,语速时快时慢,字如珠玑。
这年农业学大寨高潮再起,公社成立“规划组”的任务是,先在辛寨公社土地的中心地带(干刘庄附近)规划改造成“方田”,然后再扩大到所有村庄,期待实现农田、道路、树木、河流一体化,打造全公社的高产稳产田。规划组经过两个多月的实地测量与规划,秋收完毕开工搞会战,会战第一期是辛寨管区工地的“冬战”,第二期是年后全公社范围的“春战”。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很麻烦,事无巨细,搬弄土方砌桥等,不仅有技术性,更是个“灵魂”问题,牵扯到每一个干部和老百姓,是对每村、区、社领导和全体社员的“政治觉悟”考验。如果动员不起来就会使农田建设成为半截子工程,远景规划落空。为了打好这一翻身仗,徐书记操碎了心。我下面所说的就是发生在徐书记身上小故事。
塔尺在测量中的重要性无需多说,当时公社仅有两架。太可惜了,才几天的外业,由于在测量时跑塔尺的人从崖头上跌了下去,摔的不轻,塔尺也摔坏了。摔得还不是地方,是卡口处的一片弹簧断了,组长急忙汇报徐书记。徐书记立马一个电话打到社办企业“综合厂”,命令“抓紧修好”。
第二天我和另一位同龄人风风火火到“综合厂”去取。没修好,师傅一副愁眉苦脸:“这玩意咱头一次见,你摸摸,塔尺的卡扣可不是随便一家小工厂就生产出来的,不仅精细,材料也不一般,我们厂子不过‘小作坊’,你再看看我这里的这些工具,咋修呀。”
可不是吗,我俩同情师傅,做了汇报,徐书记正为测量组受挫影响进度而着急呢,吼了,抓起电话机给综合厂领导下命令“你们是咱公社最好的修理厂了,三天内必须给我修好,就是实验一千次也得修好,不然我饶不了你!”
凡是与徐书记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我有所耳闻,这次当面“见识”了,这张冒青筋脸,这双铃铛般的眼,这只挥舞的手,太吓人了。
整个过程师傅怎么修的无须多说,咱也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刚要下班时打来电说修好了,要我们组长亲自带人去取。
到了厂里一看,塔尺可以抽拉了,但是不如从前顺畅,弹簧的弹力、严密性也欠佳,当拉出竖立起来时有点晃。师傅开口了:“你看看我手里现有的各种板材吧,我都实验过,没有再好的了。再说我们是手工操作,没办法做出人家工厂的那个样。”再看师傅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是啊,组长也知道,也就是眼前这位师傅能做出来,别人做更白搭,验收“合格”。
回来的路上我问组长:这么摇晃读出来的数据能可靠吗?组长笑了笑“不要紧,只要不把它用在‘转点’上就行了。”
按照公社对秋收的统一部署,各村采取了“抢收”“抢播”的措施,第一期农田建设季秋按时开工。开工这天工地上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到处是一派繁忙的劳动气象,连临时的有线广播——大喇叭都拉来助阵了!人们兴高采烈,有力地挥舞着铁锨,不断地推动着土筐小车,才一天呐,一条东西向小河的雏形出现在村外的田野上。
规划组成员主要负责分派、监督、和汇总等事项。开工这天,当我们走到辛一村工地段的时候发现无人来上工,下午依然如此,死气沉沉,没有生机,与别的村工地气氛形成鲜明对比,马上汇报给工地指挥部。
这天爷,都深秋末尾了还发神经。晚饭时还风平浪静,饭后也就半个小时来了疾风暴雨,还夹杂着雷电。
十一点多了吧,又是雷又是雨,辛一村书记忽然听到敲门声,慢吞吞穿衣下床,一边开门一边嘟囔“谁呀,半夜三更来敲门!”
刚拉开门栓,外面的人猛然推开,刚好一声霹雳,闪电下的眼前是一个高大身影,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是个干部吗?你前天在大会上是怎么表态的?”
呀,徐书记打把半旧雨伞,下半身衣服早已湿透了。
完了,完了,只有检讨了。“检讨没用,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面对徐书记的斥责,村书记当面表态,我马上下通知,明早按时出工。
徐书记的故事很多,公社党委在他的极力主张和带头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完成了农林水配套一体化的工程。特别一提的是,经过五六年后,栽在各条纵横道路上的毛白杨基本成材,可以按照原先的设想收获“首期成果”了,就是把原栽间距一米的杨树,留一颗除两棵,留下的继续长成大材,伐出来的作经济收入。如此一来,徐书记的威信更高了,名声更大了。我记得辛寨乡(公社)的某继任书记曾发表在《大众日报》一篇文章,如此评价徐文德:“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是乘凉者!”

三、我的同事张传诗主任

1980年我师范毕业来到辛寨联中,主教数学兼其它副课和班主任,教导主任是张传诗。他中等身材,说话和蔼,老练持重,谈吐文雅。张老师也是教数学的,并且很有名气,我所知道的曾获得过县级数学教学类荣誉称号。
我登台第一堂课是教学“正数和负数”的概念。固然,备课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信心十足,激情满怀,登台不足十五分钟该讲的内容就“讲完”了,下一步是引导学生进入课上练习,巩固本节教学内容环节。我布置过课上练习题,站在讲台上,但见好多学生你看我,我望你,却不扑下身子书写。
赶紧走下讲台,巡视孩子的练习情况。咿呀!做的既对又好的只有几人,绝大多数要么不对,要么写的不规范。这么多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手把手教当然不行。于是,赶快又一次集中黑板演示,教给学生怎么把解答过程规范的写在本子上……。下课铃响了,仓仓促促!
坐在办公椅上闷闷不乐:我讲的很好吗,为啥那么多的学生就不会做题呢?
第二节上别的课了,趁办公室没人,张主任来了:“小王,课上的怎么样?”
“……”不知如何回答,我摇摇头。
此时,张主任笑着说“你的这节课我听过了,你不介意吧?”“不介意,求之不得呢!”张主任拿出听课记录,先是归纳了我上课的基本环节,点评了我这节课的优点和缺点,肯定了我对教材的理解是深刻的,教学环节是合理的,教材处理方式也是对的,最后指出了我这节课的两个缺点:一是不熟悉学生;再是不曾组织教学。
张主任说的很清楚,不了解学生是新教师的通病,我这节课比较有代表性,克服这个通病的具体做法就是多和孩子们在一起,不仅在课上还要在课下,要具体了解些小学阶段的衔接知识,让自己的教学起点落在学生的认知基础上。并深入了解不同学生的个体习惯及认知差异,比如学习习惯,领悟新知的能力、速度等。当然,这不是一日之功,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补缺。恍然大悟也!
说到教学负责人的“偷听”,还有所谓的“推门听课”,在学校教育中是有争议的。有人赞同有人反对。赞成的理由是可以听得“真”课,能较客观的反映出执教者的备课情况、教学实效,课堂表现及内功。反对的理由是一种“突然袭击”,故意让人出“丑”,如果指教者为了保护自己临时改变教学内容,比如改为“习题课”,容易打乱教学进度,起码没有尊重执教者的自尊和劳动。
现在我回过头来看,仅就那节课而言,我是十分感谢的。首先,张老师的品德高尚,毫无保留。听课的目的十分明确:手把手让新教师走上课堂教学正确的路子,给予上好一堂课的“捷径”。其次,张主任的点评切中了要害,明确指出了备课的方向和要领。但,当我教了几年学以后,有了一定的教学经验,尤其是参与了许多观摩课、评优课等等后,有时也持反对的态度。因为这些课都具有不同含量的“功利性”,甚者因为这节课的成败,决定了评先树优、职称晋升的两个悲喜结果。
总而言之,所谓“偷听”“推门听课”,一般适用于新教师,小范围的,“一对一”的,评课也要注意周围环境,最好不让第三人参与,是真心实意的教学指导或交流。如果听课出于这样的目的,我都赞成执教者主动邀请所信赖的同行“高手”多听自己的课。而与“功利”有着联系的教研类活动,当然是不可取的。
张传诗不仅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待人接物也很诚恳,走到哪里就在那里发光释热,他退休后来到章丘区老年人大学,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公益活动等,为社会释放余热。
愿张老师身心愉快,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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