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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诗话（6）抱残守缺与全盘复旧
◆ 程 文
[关键词]复旧 创新
在中国诗歌网的理论批评版，我连续（八则）发表了《格律体新诗的诗体简介》，2007年 1月15日5时32 ——33分，逸士连续两次发了跟帖，点评道：“如按閣下的格律寫新詩﹐要麼是民歌體﹐要麼是豆腐乾體。宋詞都是長短句﹐為什么新詩不能有長短句﹖既然新詩要有格律﹐還不如回過去寫舊體詩。閣下這些東西一點不切實用。”
归纳此帖大体意见有四：其一、本文所介绍的格律体新诗“要麼是民歌體﹐要麼是豆腐乾體”，没有新东西；其二、“宋詞都是長短句﹐為什么新詩不能有長短句﹖”其三、“既然新詩要有格律﹐還不如回過去寫舊體詩。”其四、综上所述三条理由，结论是“閣下這些東西一點不切實用”。
一
逸士此帖发表在第三则《格律体新诗的诗体简介·整齐体·三步二步诗》之后。《简介》是以《汉语新诗格律学》和《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现代格律诗鉴赏创作辞典》两本拙著为蓝本，以 “音尺说——完全限步说”为格律理论核心，以从《中国新诗格律大观》里所精选的一定数量的新格律诗为例证，全面从理论到创作实践介绍了整齐体和参差体两大类、“基本诗体”21种及其“子诗体”若干种。其中整齐体包括四步九言诗、四步十言诗、三步七言诗、二步五言诗、五步十二言诗等“基本诗体”18种；而这些基本诗体又派生出“子诗体” 15种。至于参差体包括全诗一式参差体、全诗二式参差体和全诗多式参差体等基本诗体3种，其中全诗一式参差体又有“子诗体”多达6种。总之，全面介绍了新格律诗的现状及其走势。
对此，不知逸士何以冒出“要麼是民歌體﹐要麼是豆腐乾體”这样的话！且不说这里的诗例都是署名的文人创作，即或有个别作品有些许民歌色彩，又有何不好呢？至于所谓“豆腐干体”，可以说一首也没有，不仅《简介》里没有，就是《中国新诗格律大观》里的357首诗例里一首也没有。因为该书是以这357首诗为格律样板的，都是经过多次筛选的，属于完全符合“音尺说——完全限步说”精神的成熟的格律体新诗，而且都逐一经过了格律分析，标示着格律图谱。欢迎有兴趣的朋友逐一查阅《简介》以及原著。
什么叫“豆腐干体”？这是必须首先要弄清楚的前提。处在白话文与文言文交替的时代，诗人们盲目地捡起了传统限字说的表象，率由旧章地把“字”当成了组织诗行形成节奏的基本单位，简单而机械地实行单纯地限字凑字，结果这就产生和出现了表征为“字数整齐步数乱”的“豆腐干体”诗歌。这种诗体的基本格律思想实质是一种单纯的限字说。而拙著里的201首成熟的整齐体新格律诗，与徒有表面字数整齐而步数混乱的“豆腐干体”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是属于单纯限字说，后者是属于“音尺说——完全限步说”。同是闻一多的《静夜》与《死水》、《夜歌》就分别属于两类，由此看出闻一多的格律思想也有个冲破单纯限字说束缚，而提出“音尺说”的转变，《死水》、《夜歌》的成功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在《诗的格律》里，他提出了音尺，把音尺定位为组织诗行、形成节奏的基本单位，在限定诗行音步数量的同时又限定长短音步的有机配合，求得诗行步数与字数的统一，诗节造型与节奏的和谐，从而更好地体现与抒发诗的内容精神，赢得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因此，《死水》、《夜歌》虽然造型表面也是方方正正的，而节奏却是规范化的，诗行步数与字数是统一的，诗节造型与节奏是和谐的，与“字数整齐而步数混乱”的“豆腐干体”有本质的不同。
必须看到讲究诗行音节数量的整齐划一或规律化，是世界各国格律诗的共同追求，不独我国旧诗如此。有些习惯了自由诗的人，总觉得方方正正的造型不顺眼、别扭，五七言古近体诗不都方方正正的吗？也有些习惯了格律诗的人，总觉得随意参差的诗不顺眼、别扭，两者都要科学地具体分析，看清本质，不要轻易地妄下结论。
另外，还必须看到，我国传统限字说的实质，是一限步数二限步种三限音步排列次序的一种原始而机械的完全限步说，五律表征是“２｜２｜１”，七律表征是“２｜２‖２｜１”。可见其与“音尺说——完全限步说”是遥遥相对、一脉相承的，两者有明显的渊源关系。至于表面字数整齐而步数混乱的“豆腐干体”，当然属于另类了。
二
“宋詞都是長短句﹐為什么新詩不能有長短句﹖”
——此言又是何来？格律体新诗包括整齐体和参差体两大类，《中国新诗格律大观》357首诗例里整齐体是201首，参差体是156首；《简介》的5至7则介绍的都是参差体格律诗，何时何地又有谁说过做过“新詩不能有長短句”的话和事呢？如此不负责任的信口雌黄，怎么能不叫人诧异，莫名其妙呢！
至于“既然新詩要有格律﹐還不如回過去寫舊體詩”的话，不仅叫人诧异莫名，而且简直有些震惊了！
——这岂不是诗歌历史的大倒退吗？社会在前进，语言在发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形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最能体现自己特色的诗歌，永远不会止步。就连进化论者也会有这样的认识，何况我们置身今天的诗人者流呢？如果这样的话，有了诗经、五七言古体诗之后就可以止步了，那么，我国诗歌就不会有盛唐那样的律诗，就不会有我国诗歌的黄金时代了！如果有了宋词就可以止步了，那么，我国诗歌史上也就不会再有元曲了……难道“五四”至今的近百年间，只有处于边缘状态的自由诗就足够了，就可以停滞不前了吗？
“既然新詩要有格律﹐還不如回過去寫舊體詩。”这样想问题，若是当年的堂吉柯德，也许人们就不足以为怪了，然而作为一位新世纪的网上诗人，思路居然如此高妙离奇……叫人无法不惊诧莫名！
三
旧体诗词如今以其锐不可挡之势，跻身于自由诗一统的当代诗坛，直逼新诗。这说明人们需要新格律诗，而不是光有旧格律诗就可以满足的；否则历史就不必前进了。要看到社会的发展，要看到古今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的嬗变，新格律诗的建设是必要的。只有使新格律诗实现民族化、格律化和现代化，才能适应讴歌和表现当代现实生活的需要。毛泽东同志早就提出过要在民歌和古典诗歌的基础上，建立我们自己为人民所喜闻乐见的新体诗歌。“五四”以来，几代人做了不懈的努力，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无论经验或教训，都值得认真吸取和借鉴，为我们的前进创造了条件，实在没有停滞不前的理由，更不能止步转而全盘复古。只用旧瓶子装新酒而永远不造新瓶子的历史，难道就从我们开始吗？
吕进在《论新诗的诗体重建》里说：“近百年新诗在诗体重建上积累了丰富经验；新时期以来，新诗遇到了从历史反思转向自身反思的良好的外部环境和历史契机。”进而指出“摆脱多年困扰的新诗体式危机、重建诗体的出路有三：一是完善自由诗；二是倡导格律诗；三是增多诗体。”“无论那种民族的诗歌，格律体总是主流诗体，何况在中国。中国新诗极需倡导、壮大现代格律诗，争取在现有基础上将现代格律诗建设迅速推向成熟。严格地说自由诗只能充当一种变体，成熟的格律诗才是诗坛的主要诗体。”
我们有党的双百方针，有个人艺术爱好和进行创作的广阔天地。长期一统天下的自由诗，没有理由继续君临诗坛，抱残守缺，一花独放。自由诗与格律体新诗以及旧体诗词等，完全可以平等地像花一样竞相开放，像鸟一样比翼齐飞。只有百花齐放，新诗才会繁荣振兴。新格律诗只能前进，全盘复旧和抱残守缺都是没有出路的。百花齐放了，春天也就到来了。
综上所述，“這些東西一點不切實用”的结论，还是让历史做证吧！如果真地照着“既然新詩要有格律﹐還不如回過去寫舊體詩”这话办，那么“這些東西一點不切實用”的话也就算说对了。
2007·1·17——5·24 |
发表于 2011-1-30 16:2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