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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李新凤关于新诗发展的一种观点/万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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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 14: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评李新凤关于新诗发展的一种观点相关搜索: 新诗, 李新凤, 观点, 发展



复旦大学的硕士生李新凤说我的博文对他研究的课题很有启发,所以在我的博客写下了很长的留言,其中心话题是“从有迹之韵到无弦之乐。副标题:艾略特与戴望舒诗歌中的深层音乐性给中国新诗的启发
    他首先提到:
1936年,美国人埃德加?斯诺采访大病初愈的鲁迅,在谈到如何评价中国新诗的成就时,鲁迅坦率地说,中国新诗到目前为止并不成功,甚至尖刻地指出:“唯提笔不能成文者,便作了诗人。”然而,鲁迅的这句略带偏激的评价无形间成为中国新诗的谶语。70多年过去了, 当代的中国诗人真的可以直面鲁迅的质疑与诘难吗?事实上,早在70多年前,鲁迅就意识到了新诗建设过程中将面临的困难,他说:“白话文要押韵而又自然,是颇不容易的。”让诗歌的语言押韵,也就是讲求诗歌的韵律、节奏等,这直接涉及到的是诗歌的音乐性的问题。诗歌与音乐有着无法割断的亲缘关系,音乐性给诗歌带来神秘的动人魅力,也成为衡量诗歌的标准之一。无论诗歌思潮怎样跌宕,我们始终无法把音乐性从诗歌中彻底剥离。那么对诗歌的音乐性进行研究,让它为诗歌的魅力服务,就成为诗人与相关学者无法逃避的宿命和困扰。
这段话说得很好,但是紧接着却说:
正如鲁迅提到的,新诗的押韵与表义之间始终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由于诗歌的韵律是紧紧附着在语义之上的,押韵必然对诗歌的自由表现与自然美造成伤害。到底该顾全诗歌的自由意志而放弃音乐性,还是保全诗歌的音乐性来牺牲自然美,也就是废韵还是复韵,中国新诗一直在两者的循环中痛苦而迷茫的挣扎。
这就让人费解了。鲁迅说白话文要押韵而又自然,是颇不容易的”这本来是事实,因为白话诗还缺乏压韵的实践经验。但是怎么就引申出新诗的压韵与表义之间的矛盾,而且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呢?压韵为什么又必然对诗歌的自由表现与自然美造成伤害呢?鲁迅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提出抗议。
这里有三个问题必须弄明白:
其一,压韵与表意的矛盾肯定存在,但是这矛盾决不是不可调和的。高明的诗人就是解决这种矛盾的能手。且不说古代那么多的优秀诗篇都是压韵的,诗人们利用韵律的工具把诗意表达得那么完美,就是成功的新诗中也有许多是借助了韵律使诗意得到了很好的表达。我曾在一篇文章里,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剖析了戴望舒从废韵到复韵的创作历程。关于这个问题,闻一多有过精彩的论述,说有韵而不用,“不亦愚乎?”
其二,任何艺术都要受创作规律的约束,绝不可能无限制的“自由表现”,所以也就谈不上韵律对“自由表现”的破坏,这是个莫须有的罪名。鲁迅的嘲弄正是针对那些“天马行空”的“诗人”的:连文章都写不通,胡乱把文字分行排列,就成了“诗人”。其实,“自由诗”是相对于“格律诗”的一个概念,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名词而受到误导,以为做诗可以自由无边;否则就一定会误入歧途,写些“梨花体”之类的伪诗而贻笑大方。
其三,同样,所谓诗歌的“自然美”也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提法。诗人笔下的自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第二自然”,诗中的“自然美”实际上已经转化为艺术美了。因此,给音韵强加“破坏自然美”的罪名也是无的放失。音韵是诗人手中的利器,可以帮助诗人描写自然之美,在使自然美转化为艺术美的过程中起到良好的作用。
李新凤全文的宗旨如标题所示,是提倡中国诗歌发生“从有迹之韵到无弦之乐的转变,也就是废韵。他的论据就是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和戴望舒的《烦忧》,而戴氏的《烦忧》恰巧是一首严格使用“ABAB,BABA”韵式的佳作,这就很难自圆其说了。他也许还不知道艾略特还写过一首两行的短诗:
    我不知道谁个更次:
    新小说还是自由诗?
这是著名翻译家黄杲炘先生的译文,他前年10月在上海当面念给我听的。可见无论《四个四重奏》是怎么高妙的“无弦之乐”,艾略特也不见得就是反对诗的格律(当然无疑也包括音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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