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历程 诗史留真
——周仲器、周渡新著《中国新格律诗探索史略》的文献价值
李长空 周仲器教授既是一位值得敬重的新格律诗歌评论家,也是一位值得敬重的新格律诗歌建设的历史纪录员。他淡漠名利,敢于真言,也不附众,在五十余年的诗学教研生涯中,始终甘为孺子牛,默默地为新格律诗的发展贡献心力。尤其是近年来,周教授年龄大了,想到来日无多,为了把掌握的新格律诗材料保存下来,他顾不得体弱多病,继2005年与周渡合著出版《中国新格律诗论》、与黄淮及思宇合编出版《中国新格律诗选萃(1914-2005)》、2010年与周渡合著出版《中国新格律诗史论》、2011年与黄淮合编《雅园诗选》后,又马不停蹄地立即着手与周渡合著《中国新格律诗探索史略》,“我和周渡要把它完成,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希望让后人能看到这一不全的部分,或许可供他们参考吧”,周教授如是说。 我与周仲器教授结识于数年前。2010年,在周教授父子合著出版《中国新格律诗史论》之际,承蒙周教授信任,邀我为其作序,并担任论著责任编辑。同年,在周教授的推荐下,拙论《格律体新诗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刊登在《江苏大学学报(社科版)》2010年2期新开辟的“新诗探索”专栏,这既是前辈诗评家对晚辈诗学创作的扶持和鼓励,也将作为鞭策,成为晚辈今后诗学创研中的动力。如今,周教授父子合著的《中国新格律诗探索史略》又将出版,并再次嘱咐我为其作序,使得我有先读为快的缘分。周教授在来信中说:“希望自己的小史是一家之言,希望你有什么说什么,好话批评的话都说”,这让晚辈打心眼里对老前辈生出一份崇敬之情。 周教授特别看重这部新著,来信中表达了渴望生前看到它出版的迫切心愿。原因何在?仅仅是因为周教授感到自己来日无多吗?我一边聚精会神地拜读书稿,一边思索着答案。 近年来诗学创作雷同化和功利性现象泛滥,或人云亦云千篇一律,或不顾史实功利至上,把一个诗学界弄得乌烟瘴气黑白颠倒。研究当代史的人很注重收集当事人的实录和亲历亲闻者的口述,他们往往比官方记载更加真实、细致和生动,可以用来同正式文献、史籍进行互证和互补。读着周教授父子的新著书稿,我的思绪不由得走进他们笔下的新格律诗百年历程中。书稿中随处可见探索新格律诗创研历程的痕迹,不时闪现思想的火花,笔端始终流泻出“存史、团结、包容、育人”的文献价值、客观姿态和精神风范。具体说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它留下了周教授父子以责任和良知,阐述的对新格律诗的几个认识问题的真知灼见 “关于现代白话诗歌的现状问题”,周教授父子认为:“‘新诗’宜改称现代‘白话诗’,它应该与文言诗一起改革与发展,以解除白话诗创作的危机,求得中华诗歌的伟大复兴。它不应该去了音乐的成分,不能提倡‘诗的散文美’,而要加强音乐性,批评诗的散文化、自由化,讲究诗美,讲究形式美,倡导新格律诗,与散文严格划清界限。为此,它必须首先继承和发扬中国古典诗歌的优良传统,汲取古典诗词、民歌的营养,其次才是吸收、借鉴外国优秀诗歌的某些长处,并做到为我所用。” “关于新格律诗的基本形态问题”,周教授父子认为:“体式问题与节奏、韵律问题关系密切。由于节奏、韵律的千变万化,必然造成体式的丰富多彩,也造成了新格律诗无限可操作性的可能。然而概括言之,无非是自律体与共律体、齐言体与长短句体、完全格律体与准格律体几对矛盾的统一。自律体与共律体是指创作与形成体式的过程而言;齐言体与长短句体指新格律诗呈现的基本形态而言;完全格律体与准格律体则指对格律诗体的宽严要求而言。” “关于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的历史分期问题”,周教授父子认为,他们认识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的历史分期问题经历了长时间的过程:首先是“三次浪潮”学说逐步得到确认,后来又以三次浪潮为核心,再次提出了耳目一新的分期法,即把百年新格律诗探索的历程细分为七个阶段,表明了自己的当下见解。 二、它通过“史”这一独特视角,纪录并还原了中国新格律诗百年探索之路的真实历史 这史,不仅体现在“中国新格律诗的最初探索(1912-1925)”、“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的第一次浪潮(1926-1933)”、“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第一次浪潮退潮后的探索(1934-1949)”、“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的第二次浪潮及其被迫中断(1950-1976)”、“中国新格律诗在新时期初期的探索(1977-1992)”、“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的第三次浪潮(1993—)”等主要章节中,也体现在“附录:中国新格律诗创作与研究论著要目(1912-2012)”之中。它集纪录性、史料性、探索性于一体,层次分明,互为印证。要了解百年中国新格律诗探索史么?它就是最好的窗口;要知道什么是有良知的诗评家么?周教授父子就是榜样。 三、它通过对“后起网站、论坛、社团的理论与实践”的纪录与论述,展现出著者对当代新格律诗界各同仁社团“客观、团结、包容”的姿态 周仲器教授是中国现代格律诗学会《现代格律诗坛》主编、“雅园诗派”核心成员与主笔理论家,2012年初还因为同黄淮先生、周渡博士共同提出的“新格律诗的自律与共律”理论命题,而曾经与东方诗风论坛的格律体新诗理论家发生过激烈争论。但在本书中,周教授父子却能抛开小我,以“团结、包容”的姿态,不仅在开篇中就言明:“新格律诗,又称现代格律诗、现代白话格律诗、格律体新诗等,名称不一,而内涵基本相同。但在各家命名者的具体解释中,会出现不完全相同的说法……但我们决不反对人家采用‘新格律诗’以外的名称。”而且在《中国新格律诗探索第三次浪潮(四)》一章中,还对“东方诗风论坛的创作与研究活动”、“中国格律体新诗网的创作与研究活动”和“中国韵律诗歌网、学会的崛起”等同仁社团的创研活动给以了详实而中肯的纪录与论述,使本书具有较全面而客观的文献参考价值,令人感佩。 四、这部《中国新格律诗探索史略》,是为新格律诗教学、研究、纪录奋斗一生的耄耋老人留下的精神遗产,是对后继者的嘱托与期望 岁月无情。周教授在有生之年“只争朝夕自奋蹄”,用这部真知灼见的文献性著作在晚辈之间传递着新格律诗百年探索的历史信息,以增强代际沟通与传承。新著的出版,是令人额手称庆之事;周渡博士子承父业,更是对周教授未竟事业的延续。作为晚辈,我们也会牢记前辈的殷殷嘱托与期望,尽心尽力把新格律诗创研事业发扬光大。 我对本书的臆解是否得当,敬请周教授父子及读者诸君指正。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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