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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审美规范概论/晓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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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9 15:49: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新诗审美规范概论相关搜索: 概论, 新诗, 审美, 规范


新诗审美规范概论
文/晓曲

【摘要】闻一多在《诗底格律》中所提出的诗歌要有“音乐的美、绘画的美、建筑的美”三美的主张和音步划分的初探,为格律体新诗奠定了最初的审美思想。
    目前格律体新诗基本形成了以音韵和节奏对称为基础的独立诗体形式。即整齐对称式、参差对称式、符合对称式。
【关键词】语言规范、意象规范、意蕴规范、用韵规范、音步规范、分行规范、体式规范。


    中华古典诗学至高无上的历史地位在中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是无容质疑的。然而,受二十世纪初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所诞生的中国新诗,一路走来总是坡坡坎坎。从最初成为“文学革命”的旗帜,到后来几经辉煌与沉浮,再到新世纪之初,几乎成了时代的弃儿,不断地被边缘化,最终落到被人恶搞与嘲弄的境地。它已促使有责任感的诗人们不得不走向前台,为捍卫中华诗学的尊严揭杆而起,努力购建中国新诗的审美共识,以正视听。
    众所周知,2006年几乎成了中国新诗的“恶搞年”。恶搞新诗,诗界面对同两股势力的较量,一是在网络掀起的赵丽华诗歌事件后遗症——以所谓“梨花体”为代表的诗歌恶作剧,二是以“80后”某“明星作家”为代表的对新诗的全盘否定,而蔓延到传统纸媒卷入的谩骂。如果不加以纠正,两者聚集到一定程度,都会形成贻害中华诗学的流毒,腐蚀健康的中华文化。相比较而言,“梨花体”的恶作剧,随声附和与“跟风”者居多,如慢性病毒,它不可能一下子就融进诗歌的血脉,只要加以正确引导就可以向良性转化。因为从另一个侧面看,它也间接地通过对“非诗”的反讽,寄望于“诗性”的回归。而所谓名流对新诗的恶搞则不同,由于他们轻率地(甚至是故意地借势造势)对中国新诗的全盘否定(声称诗歌已死),不以客观实际和科学的发展观看问题,全赖个人的娱乐或暗含的利益欲望张扬来获取社会“名流效应”,其中华众取宠、装腔作势者居多。由于他们借用了作为“名人”的招牌,如果不加以彻底的修正,其流毒极易扩散,不仅不会淡化,而且可能发展演变为新的流毒,贻害无穷。由于现代网络的自由性,各种不同类型的盲从甚至恶意利用都可趁机而入,有的是图一时之快,有的是制造事端,有的则是为了借此扩大自身利益的影响。诗坛面对两股势力的较量,没有形成合力,基本上处于游击战状态,单枪匹马,打冷枪者居多;有的甚至采用非常理手段来声援,反而弄巧成拙,适得其反,给后人留下愚蠢的笑料。
    在这个文坛缺乏领袖,诗界更无首领的时代,要形成合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胜负之争短期内不可能立竿见影。虽然双方通过持续的纠缠,可能会使双方有形或无形的较量具有长期性,然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最终要以促成“构建新诗的审美共性”得以明朗化。因此,重建诗体并构建新诗审美规范的思想将比任何时期更迫切。笔者拙论《恶搞诗人赵丽华呼唤构建新诗的审美共识》最早通过网络提出了“构建新诗审美共性”的思考,并在新浪网引起广泛关注,后又被选入中国诗歌学会网刊发表。这一思想的前提是对中国新诗诗体形式的客观划分和广泛认同。中国新诗诞生近百年来,笔者认为诗体形式已经泾渭分明了,那就是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一直在互为发展,两种诗体形式在各自的发展中已形成不同的审美思想。通过构建其不同的审美规范,并使之成为审美共识,使中国新诗不至于出现山头林立、派系纷争的江湖混乱局面,才不至于再次出现诗歌被“恶搞”的历史性闹剧。有了审美共识,真正的诗人就会集中心志在思想情感、语言艺术上用力,写出时代需要的华章;真正的读者就会虔诚地回到诗美的殿堂,与诗者之心灵和谐共舞。为了这样的期待,笔者再次抛砖引玉,对中国新诗业已形成的两种主要形式——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的审美规范进行简单的整理和归纳,期待各路方家和同仁们的指正与完善。


中国格律体新诗审美规范概述

    关于格律体新诗的审美规范,笔者另文已有比较详细的拙论(参见《简论中国格律体新诗的先锋性》)(已在网络公开发布),这里只作简单概述,并为后述中国自由体新诗审美规范提供研究比较。
    中国格律体新诗最早诞生于二十世纪初,著名爱国诗人闻一多为代表诗人群体进行了广泛的尝试与探索与实践,并形成以“新月派”诗人为主的创作群体。而闻一多在论《诗底格律》中所提出的诗歌要有“音乐的美、绘画的美、建筑的美”三美的主张与音步划分的初探,则为格律体新诗奠定了最初的审美思想。后经一大批诗人的继续探索、实践与完善,目前基本形成了以音韵和节奏对称为基础的独立诗体形式。格律体新诗和古典诗词相比,最显著的特征是,诗化现代白话语言,淡化古典平仄关系。淡化,是不提倡,但也不排斥。从组成诗的要素看,格律体新诗的要素包括,语言、意象、意蕴、用韵、音步、分行、体式,各要素相辅相成并形成其特有的基本规范。
(一)、语言规范。语言是成诗的前提。要求简洁、凝炼、张力,能产生弦外音、话外意。以越具美感张力越佳。
(二)、意象规范。意象是构成诗歌意蕴的各片段。要求贴切、清晰、新鲜,能产生意外、灵动的效果。以越新奇独特越佳。
(三)、意蕴规范。意蕴是语言、意象所指,是成诗的根源。要求丰富、饱满、真切、明朗,能产生思考和启迪。以越真情厚重和积极健康越佳。
(四)、用韵规范。用韵是指诗歌用在行或节末的尾韵。要求要有规律性,具体讲包括行押韵、隔行韵和节转韵。既可单独使用,也可交互使用。
(五)、音步规范。音步是划分诗体的基本单位,是区分不同具体诗体形式的基础,是构建对称性的一块块基石。要求行或节的音步具有对称性,并遵循以下原则。
1、音步长短以字数为基本元素,从汉语发音和表意习惯归纳,音步以二字步和三字步为基础,特殊情况下允许出现一字步和四字步。
2、虚词,即副词、连词、介词、助词、叹词或代词形成的四字或四字以上词组,大多可以分解为两个二字步或一个一字步,一个三字步。
3、一字步一般用在句首,而不用在句中或句末。
(六)、分行规范。分行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体的最直观的标志,格律体新诗从语言的简洁凝炼要求看,单行一般不宜太长,具体长短符合表达需要,不作具体限制;整首诗行数量也随意韵需要而定,没有具体限制。但要求诗行或行构建的诗节具有对称性。
(七)、体式规范。体式是诗歌的外在形式。以音步、用韵、行、节对称为基础。并据此划分为整齐式、参差式和复合式三种基本形式及其进一步细划的具体形式。
1、整齐对称式。从格律体新诗已有的研究看,主要包括两种基本限制形式。一是限字说,即要求每行诗句的字数完全相等,但音步可以不相同,形成完全的“豆腐干体” ;一种是限步说,即每行诗句音步数完全相同,但字数可以不相等。前面两种情况都提了“可以不”三字,说明完全一致的情况是存在的。我们提倡做到完全一致形式,即字数相等,音步数相同。
2、参差对称式。即,由诗行构成的诗节,每行的音步参差不齐,但有明显的规律特征。单节看,有前行音步短,以后各行音步逐行加长的开放型对称式;有前行音步长,以后各行音步逐行减少的收缩型对称式;有中间诗行音步短,首尾诗行音步长的凹型对称式;还有中间诗行音步长,首尾诗行音步短的凸型对称式。
3、复合对称式。则是由上述整齐式与参差式共同组成的诗歌形式,一种是括不同音步的诗行构成的不同诗节的组合,可以称为变步整齐复合式;一种是整齐式诗节与参差式中任意一种诗节形式的组合,可以称之为整齐参差复合式;一种是参差式各种不同形式诗节的组合,可以称之为变形参差复合式。
    以上各种不同具体形式,只在细划时作为参考的名称;为简化规范,我们一般就称为整齐式、参差式和复合式三种形式就可以了。各种具体形式在笔者的一些拙述中,或其他格律体新诗研究中以有示范或实例,本文不再赘举。
(八)、格律体新诗的灵活多样性。
1、基本体式下,由于没有具体的字数和行数限制,可以构建无限多样的具体形式。仔细一想,这是不难理解的,稍加思索就可以灵活运用。
2、格律体、准格律体(半格律体)共存发展的认同性。就是说,一些作品可能不完全符合对称规律,但他的外在形式,即诗行、诗节或用韵基本或大致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就可以构成半格律体新诗,只要符合自己情感表达的需要,就不一定强制性制造为标准的格律体新诗;但在不影响意像和意蕴的前提下,提倡调整为标准的格律体新诗,这是能够做到的,有时还是写好格律体新诗很好的手段之一。
3、淡化平仄关系的自由性。淡化是不提倡,但也不排除构建平仄关系。格律体新诗今后的发展是否回归也要像唐以来的近体诗即律诗、绝句或词、曲那样讲求诗句的声韵、平仄或一定的对仗规范,这需要今后进一步的探索来发展与完善。
    简单地说,只要有音韵的规律性或节奏的对称性,就可构建起格律体新诗,其优劣则可依据上述规范特征来评判。而上述一、二、三项,是一切诗体形式的共性特征,四、五、六、七项则因不同诗体形式而定,是诗体的个性化特征。而对于格律体新诗的特殊要求,则是格律体新诗的个性化特征。

中国自由体新诗审美规范思考

    自由体新诗,顾名思义其体式不受任何限制的独立诗体形式。它可以是格律体、准格律体(半格律体)以外的一切新诗形式,其用韵、音步、分行、体式没有对称或规律性。中国新诗诞生近一百年来,说到新诗二字,往往指代为自由体新诗,而忽略了格律体新诗,说明自由体新诗占据了主流地位。尽管如此,一直来,自由体新诗仍然未能构建其审美规范,其根源在于对“自由”的盲从或片面认识所至。如果说自由体有审美共性认识,那便是受早期诗人郭沫若提出的“内在律”所影响的错误认识。因为“内在律”并不是自由体诗歌的独有特征,因此这一理论的提出对自由体新诗的构建不是积极的而是消极的。从大的局面看,他衍生了新诗的散文化、朦胧化、口水化等诗学病态,使自由体新诗部分地滑入了非诗的怪圈。直到“恶搞”诗人赵丽华所产生“梨花体”式的恶作剧狂潮,导致诗坛与大众,文坛内部之间相互对抗的混乱局面。因此,构建新诗审美规范共识成为大势所趋。
相对于自由体新诗而言,格律体新诗人一直没有终断对诗体形式的探索与实践,其审美共性不断地得到了修正;而自由体新诗受其片面思想的误导影响,对诗体形式的构建明显滞后。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面对新诗危机的冲击,以中国新诗研究所吕进、蒋登科为代表的新诗“二次革命”和“诗体重建”的思想,以“东方诗风网”和“中国格律体新诗网”万龙生、孙则鸣、王端诚、程文、余小曲、赵青山、黄中模、周拥军等为核心的诗人群体,在明确地为中国新诗寻找新的出路。笔者极赞赏这些诗学团体对中国诗学发展积极负责的精神。笔者也对通过新诗“革命”达成重建诗体,持积极肯定的态度,并以自己肤浅的诗学认识与之摇旗呐喊。下面笔者就自由体新诗的审美规范提出自己的思索取向。
    从诗的体式看,大凡现代诗歌,都存在着分行,都有其外在形式,自由体也不例外。从外观大体形式看,自由体新诗和格律体新诗一样,也可以表现为整齐式、参差式和复合式,但自由体新诗“用韵、音步、分行、体式没有对称或规律性”(前述),不存在“律动”或“对称”关系,各诗行和诗节的字数、用韵、音步和行数的多少完全随不同的创作者依据自身情感的变化而定。因此,自由体新诗诗体形式具有随意性和不确定性。
    正是由于自由体新诗这种随意性和不确定性,自从其诞生以来,一直难以确定其自身的审美规范,还不得不面对其他非诗文体,包括小说、散文等的随意分行和“自由体”作为诗歌的区别问题。有诗家甚至认为,自由本就无体,因此根本就不必有自由体诗一说,这不无道理。因此,首先依然要解决自由体作为诗歌的“诗性”问题,否则,自由体的存在必然遭到质疑,产生生存危机。事实上,一些顽固的古典派和恶搞赵丽华诗歌所形成的“梨花体”和“回车诗”事件,已经揭开了自由体新诗生存危机的伤疤。一些顽固者更是尽其所能地在伤口上撒盐,有的还试图颠覆自由体新诗。虽然这些违背客观存在的思想是极其荒谬可笑的,但他的确促使诗人和大众都需要走上“构建新诗审美规范”的前台。自由体新诗也只有确立起了自己的审美规范,才能行的端、走的正,才可能真正融入中华诗学的历史长河。明确自由体是诗与非诗的问题,其实道理很简单,是诗就要有“诗性特征”。自由体除了具备作为诗歌的共性特征外,还必然有自身的个性化特征。
    这里先不仿谈谈诗歌之外的文体的基本特征。小说以记叙、述说为主,兼有议论、抒情、说明,甚至引用或借用诗歌等,但总脉络始终是直接表述事件的产生、发展、经过、高潮和结果;散文以抒情为主,兼有记叙、议论、说明,但也不排除引用或借用诗歌等,多用华丽的修辞手段直接表露作者的情感和内心世界。不论它们如何分行排列,其语序的连贯性、日常性是十分明显的。这就是常说的“大白话”,也包括“口水话”,句与句之间意象的流动,多直接通过关联词语连接来完成起承转合,一气呵成,语意和情感在“面上”表露无遗。但是,这也并不能就说小说、散文等文体中就绝对无“诗性”或一点“诗性”也没有,只是相对于诗而言,有必要窥管其本质区别。我们常说某某记叙文富有诗意,某某小说富有诗意,某某散文富有诗意等等,而当这些文体富含诗歌之语时,即“诗性特征”占了上风,它们便转化为叙事诗、抒情诗、散文诗,甚至小说诗等等具体形式。这也说明,作为诗歌,不论你采用任何创作手法,也不论你是否分行(分行是现代诗的标志),它们所表达的语意和情感与记叙、小说、散文等文体相反,不是停留在“面上”直接呈现给读者,而是隐藏在“背后”让读者去思考与领悟,即作为诗歌必须要有“话外音,言外意”,这也便是诗歌的最本质的“诗性特征”。下面切合前文思想,对自由体新诗的审美规范仍做简单归纳,抛砖引玉,以期各路方家批评完善。
    从组成诗的要素看,自由体新诗的要素包括,语言、意象、意蕴、分行、体式,各要素相辅相成并形成特有的基本规范。与格律体新诗相比,少了用韵和音步两大要素。其中,语言、意象、意蕴三大要素是诗歌的共性要素,分行和体式两大要素则在共性中包含有个性化的因素。
(一)、语言规范。语言是成诗的前提。要求简洁、凝炼、张力,能产生弦外音、话外意。以越具美感张力越佳。同格律体新诗语言规范。
(二)、意象规范。意象是构成诗歌意蕴的各片段。要求贴切、清晰、新鲜,能产生意外、灵动的效果。以越新奇独特越佳。同格律体新诗意象规范。
(三)、意蕴规范。意蕴是语言、意象所指,是成诗的根源。要求丰富、饱满、真切、明朗,能产生思考和启迪。以越真情厚重和积极健康越佳。同格律体新诗意蕴规范。
(四)、分行规范。分行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体的最直观的标志,自由体新诗诗行的具体长短以符合表达需要自然而定,没有具体限制;整首诗行数量也随意蕴需要而定,没有具体限制。不要求诗行或行构建的诗节具有对称性,这是与格律体新诗的显著区别。
(五)、体式规范。体式是诗歌的外在形式。自由体新诗分行的自由性决定了其体式的自由性与无限多样性,每一首诗就是其中的一种体式。如果硬要从外观形态上表述,自由体新诗自然也包含了格律体新诗的形式,即整齐式、参差式和复合式。和格律体新诗相比,它没有音步、诗行和诗节的对称要求。
(六)、自由体新诗的无限多样性。
1、格律体新诗能构建出灵活多样的具体形式,缺少更多限制的自由体新诗自然可以构建出无限多样的具体形式。
2、自由体新诗的自由性是以诗的共性要素为前提的,离开诗的共性要素而随意分行,不是自由体新诗的自由性特征,即不能称其为诗。
3、自由体新诗的自由性决定了其拒绝声韵平仄关系个性化特征,即完全排斥平仄关系。相反,如果它尊从或局部尊从音韵节奏对称或平仄关系,那就会向格律体新诗转化。
    上述关于新诗两大体式,即格律体新诗和自由体新诗的审美规范的思考,只是笔者在前人总结的基础上,对新诗自诞生以来的形式的整理与归纳后提出的初步思考,需要随着中国现代新诗的发展不断完善,寻找并达成普遍性的审美共识,以推动中国新诗的健康发展。

2007-2初稿
2007-8定稿

(此文首发《世界汉诗》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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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4 15: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晓曲真是从理论到实践,又从实践到理论,很合格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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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1 16: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了.晓曲多才多艺,不愧为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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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1 21:48:57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 发表于 2011-2-24 15:44
晓曲真是从理论到实践,又从实践到理论,很合格的诗人!

谢谢叶子的鼓励,我把这当做一次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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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1 21: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翔鹰 发表于 2012-2-11 16:40
拜读了.晓曲多才多艺,不愧为师也.

谢谢哦,为师则惭愧了,我也在努力向大家学习,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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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4 22:03:06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老师推荐美文一读。学习欣赏!文风简洁,操作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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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5 16: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著名诗人师运山老师对拙文的看法:
晓曲:大作已拜读。前边一部分有同感。中间关于格律体新诗已经比较到位。后边关于自由体新诗我原以为无人关注,看来不然。恐怕还需要自由体新诗人有较多响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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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5 16:4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师运山老师在酉阳论坛谈及自由新诗的审美规范问题,正好我之前有过这样的想法并形成了拙文,回来后将拙文发老师指正。希望自由新诗同仁有这方面的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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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5: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自由诗与格律诗是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的,同时一个诗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地分为自由体诗人或格律体诗人的。真正的诗人,他是不受这些的限制的。但优秀的诗歌,它在内容与形式上必定有严格的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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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1 20:06:27 | 显示全部楼层
赞晓曲老师论文,努力创作格律体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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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1 22: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石觉晓真 发表于 2013-6-21 20:06
赞晓曲老师论文,努力创作格律体新诗.

晓曲十分感谢晓真老师的鼓励,老师古典诗词功底深厚,相信很快能掌握格律体新诗创作规范,真若喜爱上格律体新诗,定能佳篇叠出!期待老师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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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1 22: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师运山:《分行说》——试论华文新诗第一条和最后一条文体边界
诗酒按:此文系为第四届华文诗论名家国际论坛提供的论文,虽长,但是颇多创见,且论述严谨,值得细读。

摘要:分行是华文新诗第一条文体边界。它是一种形式边界,由华文新诗的内容边界决定并对内容边界有着提升、增强、促进、改造、点化的作用。近百年来人们对于建立华文新诗其他文体边界——主要是音乐、行列、格律边界的努力难能可贵,与新诗“二次革命”中诗体重建之三大美学使命的精神完全一致。华文新诗共有的文体边界目前似乎只有分行这一条,并且也许是最后的一条。但是与华文新诗分行或不分行相关的问题却有很多。

关键词:华文新诗 文体边界 分行 诗体重建



任何事物都有一定边界。不论什么事物越过了一定边界就不再是该事物了。因此确立一定边界,对于区分、确定、认识、把握,进而对于推动事物发展具有首要和基本的意义。华文新诗当然也是这样。

任何事物的边界都有内容边界和形式边界之分。拿水这种事物来说,其化学分子式H2O表明它内容的边界就是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的化合,而H2O在表现形式上的边界有两条,就是温度上的100°C和0°C,在这两条边界之里是液体的水,越过这两条边界就是气体的水蒸气或固体的冰了。华文新诗自然也有内容边界与形式边界之分,本文所说的文体边界指华文新诗在文本体裁上的边界,属于形式边界。

   

一,华文新诗第一条文体边界

中国旧体诗的文体边界有好多条,比如字数、行数、段数、节奏、韵律、平仄、对偶等等。华文新诗之始,高举“诗体大解放”旗帜的一代诗人胡适,在抛弃旧体诗的同时,把这些边界也都抛弃了。诚如他所说“不但打破了五言七言的诗体,并且推翻词语曲谱的种种束缚;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长短;有什么题目,做什么诗;诗该怎样做,就怎样做”。对于诗体的解放来说,这是他的功劳,唯此为高;对于诗体的破坏来说,这是他的罪过,盖莫能大。在他的功劳里最为明显的一条,他本人可能并不完全知晓,容我慢说。从旧诗体解放出来后,有两个归宿,一个是从此不再做诗,当然就不再受旧体诗格律的束缚;另一个是不做旧体诗而做新诗,那么就应当在不受旧体诗格律束缚的同时,接受或创立新的诗体,也即抛弃了原有的文体边界,应当有新的文体边界。对此胡适似乎模糊地认识到了,就是他所说的“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做呢?没有具体说,也许在他的心目中还没有具体的新的文体边界,而如果真的没有新的文体边界也就不会有新诗。所幸胡适没有具体说的东西倒是具体做了,他悄悄地不露声色地引进了西方诗歌的分行形式,最早创作、发表、出版了一批华文新诗。在他的倡导、影响下,许多人追随他,模仿他,沿袭其分行形式,使华文新诗蔚然成风。华文新诗从它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天然地接受了或创造出显著的形式特点,为自己划出了一条新的文体边界——分行。

分行,是胡适对于华文新诗诗体建设的最大贡献和最大功劳。

分行,是胡适等华文新诗开创者们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诗学遗产,形成了华文新诗最早的传统,是华文新诗第一条文体边界。

这条边界是如此重要,乃至于没有它就没有华文新诗。

这条边界是如此宝贵,使华文新诗以至所有的诗一举而具有了自己独特、鲜明的形式特征(所有的诗一说容当后叙)。

这条边界是如此有益,使我们在众多文体中一眼就能区分出诗和非诗(诗和非诗一说容当后叙)。

这条边界是如此灵光,它一下子就圈划出一个摇曳多姿、丰富多彩、气象万千、美轮美奂的诗的世界。

分行,对于胡适他们来说不是完全自觉的,带有半盲目性质,但却撞到了诗体建设的关键,是符合规律,符合逻辑的成功实践,他们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问题上带有开创意义的真理。

众所周知,形式是由内容决定的,比照过来,形式边界应当由内容边界决定。诗的内容边界有无数条,重要的如审美、抒情、意象、跳跃、含蓄等等。如果考虑到一些新的诗学命题,也可以包括生命、解构、神性、拆解等等。当然这里列出的内容边界是公认性较强的,至于有人故意诋毁这些边界,提出不要审美不要抒情等等,如果是创立出新的内容边界,另当别论;如果根本没有也不要内容边界,那也就不会有诗,无须乎论。还是回到我的话题,谈内容边界决定形式边界。审美、抒情、意象、跳跃、含蓄等等内容边界都要求形式边界服从之、服务之、体现之、配合之,进而提升之。分行这种形式边界对于诗歌的建筑美、绘画美、音乐美的营造,对于情绪之节奏和韵律的物化,对于意象特别是核心重要意象的图式展现,对于诗意跃动的形象述说,对于含蓄诗意的空间拓展等等,都起到了恰到好处的作用。

我小时候买过一本书,是一本诗集,每页只印了少半边字,觉得既可以读字,又可以在空白处当本子写字,很划算。后来知道了那空白处不是让写字的,是写在无言处的诗意,让人想象的,遂为自己原先的无知感到好笑。单拿这一点来说,诗的含蓄、隐藏、朦胧、委婉、形象、虚实、张力等等内容边界找到分行这种文体边界,简直是太恰切太巧妙不过了。对于文章页面上字、词、句、段的空白,王船山曾说:“无字处皆其意也”②,更不要说诗之空白了。确实的,诗歌的空白与书法的飞白、绘画的留白、音乐的余白等等,都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所需,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妙。

就诗歌作品来说,内容边界对形式边界的决定是在创作过程中体现和实际完成的。一般来说,诗人先有诗情的涌动,意象的产生,这时几乎全部是内容边界在起作用。继而进行诗的构思,既构思诗的内容又构思诗的形式,因此此时内容边界和形式边界共同起作用,即一边构思“写什么”(内容)一边构思“怎样写”(形式)。总体来说内容是第一位的,形式是第二位的,先构思写什么,然后考虑用怎样的形式恰当地表现它。构思完成或大体完成后,开始实际写作,这时内容边界仍然起作用,但起主要作用的是形式边界了,即主要考虑怎样选择词语,怎样排列诗行等等。当然特殊情况下也有例外,如歌曲《长江之歌》是电视片先有了旋律,再征集歌词的,旋律已经把歌词形式的一部分,比如行数、一行内大体字数等作了规定(只规定了一部分,其他的由歌词内容规定)。但这种情况仍不能归结为形式决定内容,因为旋律是音乐形式的一种,它由音乐的内容决定,此音乐的内容当然是讴歌长江,因此归根结底形式的东西是由内容决定的。

形式边界不但由内容边界决定,而且它一旦确立就会反过来对内容边界起到提升、增强、促进、改造、甚至点石成金(点化)或称分石成金的神奇作用。最明显的是有的不分行书写的文字,本来没什么诗意;而一旦恰当地分了行,诗意顿时就显现出来。这样的例子在书刊和网络上很多,此不赘述。内容与形式有时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刚才说的那种情况就是如此。形式转化为内容,这种形式边界就变成为内容边界,这是诗歌一个鲜明特点,即有时候它是以形式为内容的。我们甚至可以看到,有的诗如果不分行书写的话,就不知该怎样写,强行写上去也无法读通,连散文都不是。

我想举一个自己的实例。26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著名诗人傅天琳女士的时候,把自己写黄果树瀑布的诗拿给她看。其中有一行是“你把历史拉成薄片”,她看后很客气地说“这行诗如果我来写,就把最后两个字另提一行,并且两个字之间加一个破折号”。按她的说法,这行诗就变成:

    你把历史拉成

    薄——片

显然这样一改诗句更形象了,突出了诗的意象,说明独到的分行对于诗意提升的作用,也说明那时候她已经非常看重分行。顺便谈一个看法,新诗的分行十分自由,运用得好可以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是旧体诗不可比拟的一个长处。

有这样一个现象,使我们从反面看到不分行对诗意的伤害。就是有不少文章,可能出于节约篇幅或是别的考虑,对所引用的诗歌作品,不分行书写,而用一根根斜线划开。这样一来大去其趣,阅读起来产生许多困难,原有的诗意享受消失殆尽。不过还好,那一根根斜线说明诗意天然要求分行,它让我们在头脑里把行分出。如果连斜线也没有,就很难标明引用的是诗还是散文。

但是,诗的内容边界和形式边界有时不是同步实现的。拿中国诗歌来说,在华文新诗产生以前,尽管有许多文体边界,但没有分行这条边界。华文新诗产生后发现,旧体诗分行来写也与原先不分行书写的阅读效果迥然不同,更加突显了诗意、韵律、节奏、平仄、对偶等等,因此后来旧体诗的书写、印刷也大都采取了分行方式。这说明分行不但是华文新诗的第一条文体边界,也为旧体诗弥补了本来应当有而实际上长期欠缺的一条难能可贵的文体边界。这就是我上面第一个“容当后叙”所说“所有的诗具有了自己独特的鲜明的形式特征”的原因之所在。



二,华文新诗最后一条文体边界

分行书写这种华文新诗的第一条文体边界,由于其天然的合理性,很快被人们接受,甚至也被旧体诗的书写、印刷接受。但几乎与此同时,人们很快发现,华文新诗在分行这一条文体边界之外再无其他边界,而且在仅有的分行这一条文体边界之里,该怎样分行?有没有合理分行的基本原则?要不要有行数、字数、段数的限制?等等,也都无可遵循。这种状况导致华文新诗的多元无序和随意混乱。有鉴于此,加之对旧体诗有多条文体边界的留恋,许多有识之士开始了建立华文新诗其他文体边界,包括在分行边界里建立具体边界的努力。这种努力的目标主要有以下三个。

目标1.建立华文新诗的音乐边界,主要指诗歌的韵律和节奏规范。古人云,有韵为诗,无韵为文。这在旧体诗没有分行边界时期,起着如同华文新诗出现后分行对诗文区别一样的功能。分行是一看就能区分出诗与非诗,押韵是一听就能区分出诗与非诗。确实的,诗歌史上许多久传不衰的作品,与其说根源于其浓郁的诗情,不如说得益于其悦耳的韵律。这样的例子在媒体上也是太多了,恕不赘举。我举一个身边的例子。我的外孙女1岁多的时候,刚刚会说单个的字,她妈妈教她念李白的《静夜思》,她不会念出整个句子,但妈妈念了前4个字,她会念最后一个押韵的字“光”、“霜”、“乡”,这恐怕不是偶然的。因此许多人提出华文新诗应当押韵,认为不同的韵可以表达不同的心声,韵可以使诗歌易诵易记。吕进教授指出“韵,又是诗的粘合剂,它将一首诗粘连成和谐、紧凑、脉络相通的整体,使读者在读一首诗的时候有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③。

与韵相连的还有一个节奏和平仄问题。平仄,大多数人持宽容态度,认为华文新诗,甚至新古体诗和准旧体诗均可不论。而节奏问题仍被许多人关注,认为有无鲜明节奏是诗歌语言与散文语言的区别之一。黑格尔曾经对语言、音乐和诗的节奏做过专门论述。在当代诗论家中,对这一问题看得比较重,论述比较多的是吕进。他在谈到诗的第一规范——音乐规范时说:“可以明白无误地说,诗之为诗,离不开声调。无论从诗歌发生学还是从诗歌史着眼,均是如此。诗歌史(包括新诗史)上几次废韵尝试均不成功便是证明。外节奏是诗的定位手段,它为诗定位——确认诗的资格程度。内节奏作为一种音乐精神,蕴含于一切高品位的艺术作品中(这样的作品给人‘像诗一样'的感觉)。而外节奏是诗的专属”④。这样看来,音乐边界,特别是韵律和节奏,很有理由成为继分行边界之后华文新诗的另一条重要边界。尽管如此,尽管很多人认可了这一边界,很多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在这一边界里作诗、读诗、评诗;但同时也有很多人不认可这一边界,很多人在这一边界之外作诗、读诗、评诗。据我平时阅读一些诗刊诗报的印象来说,不大讲节奏尤其是不押韵的诗可能还在半数之上。他们不认可、不遵行的原因,大概有以下4点:一是认为诗歌的音乐性是古代诗与歌不分时期形成的,现在诗与歌已经有了明显区别,音乐性自然保留在歌里,诗不应当再拖着一条音乐的尾巴。二是押韵是人为造成的,显得不够自然,弄不好以韵害意,特别别扭,还不如不押的好;再说有的诗不大好押韵,如有的微型诗只有1行,谁和谁押?三是节奏、节拍、音步、音尺、音节、音组、顿、逗,加上旋律、调式等,这些概念搞得很乱,对它们的运用和划分五花八门,没有权威的说法,不好遵循。四是这些东西都是格律诗的边界,我写的是自由诗,不管这些不是同样可以写吗,腾出些精力营造诗意更为有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音乐边界,韵律和节奏已经是华文新诗的一条文体边界,恐怕还为时过早,条件还不成熟,还不能令大多数人信服。

目标2.建立华文新诗的行列边界,主要指诗行的长短和排列规范。如上所述,新诗的分行边界建立后,在分与不分的层面解决了诗与非诗的问题,功莫大焉。但是在怎样分的层面还是笼统的含混的,诸如诗行的长短,诗行与诗句的关系,诗思怎样切割为诗行,要不要标点,要不要章节,怎样划分章节,等等,并不明晰。而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所谓分行就是一个空洞无物的虚幻。极端来说,如果诗行的长度不加限制,在页面上从左写到右,拐回来又接着写,甚至拐好几次(这样的写法并不罕见),这和不分行有何区别?因此建立行列边界,进行行列边界的研究是必要的。但从实际进展的情况看,忧喜参半。

关于诗行的长短,林庚认为传统诗行是5言或7言,新诗也应有统一的方案。他提出社会发展了,词汇丰富了,诗行应适当长一点,以9言为好。同时针对诗行较长提出“半逗律”概念,即把9个字分为前5后4,中间有一个近似于逗的作用。他高度重视华文新诗建行问题,为了矫正新诗的过于散漫无度,根据我们特有的民族传统和面临的现实,提出建行的具体意见,用意都是好的。但企图用一个统一的方案建行,并以固定格式加以限制,不大易行。有人还针对他诗行适当加长的意见质疑,到了共产主义要多少字一行啊?因此关于诗行的长短,现在还不能说已经形成华文新诗的一条文体边界。

关于诗行排列,影响比较大的是“大体整齐”说。闻一多提出诗的实力应当“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⑤,就是说,诗节、格式要整齐,诗行音尺比例要一致。他的主张产生了强烈反响,给原本无章可循的新诗形式作出现实指导。徐志摩坦承深受其影响。但完全按他的指导写诗,就会把诗写成“豆腐干”式的作品(事实上这样的作品产生了不少)。这是他的建筑美理论的贡献,因为“豆腐干”式对新诗行列作了一定规范,且产生了不少好作品;当然也是局限和教训,因为过于死板和单一了。上世纪中叶,毛泽东谈到建立中国“新体诗歌”时明确提出“精炼,大体整齐,押韵”⑥的要求。他考虑到现代汉语和新诗创作的特点,在整齐的前面加上了“大体”2字,对于矫正闻一多的局限起到一定作用。在“大体整齐”说指导下,产生了大量新诗作品,其中不乏优秀者。但认真说起来,诗行排列有的可以整齐,有的也可以不整齐,如果一律要求整齐,则是以偏概全,会抹杀华文新诗分行的参差美,也会极大影响分行艺术功能的发挥。建筑美不应当要求一样高大,高低错落有致也是一种美。

诗行排列的研究和探索在实践中取得许多突出成果,如贺敬之的楼梯式,李季的民歌式,郭小川的郭小川式,陈敬容的高低行,沙鸥的八行体,梁上泉的六弦琴式,杨牧等的对称体,白荻等的图案诗,李忠利的新绝句等等。但是似乎同样不能说已经建立起了一条华文新诗诗行排列的具体边界,因为“豆腐干”式和“大体整齐”说遭到许多人的抵制,而上述普遍被认可的无论哪一种诗体,只能是有成效的一种排列方式,不能也不应被所有华文新诗遵循。也许这条边界永远也不可能建立起来,永远在探索实践之中,而企图建立者往往会遭到失败。

目标3。建立华文新诗的格律边界,包括音乐边界和行列边界的全方位规范。在三个努力目标中,第三个的成果最为明显,但他们的成果来之不易,充满着曲折和艰辛。早在上世纪2、30年代,闻一多发表了《诗的格律》一文,提出要建立新诗格律,同时提出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主张,并阐明了新诗格律与旧体诗格律的区别。在他的倡导下形成了以闻一多、徐志摩等为代表的“新月派”,一边研究新诗格律,一边创作了大量具有格律的新诗,这对当时没有标准没有规范的华文新诗坛的震撼和影响是巨大的。但随着社会形势的发展变化,特别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爆发,徐志摩、闻一多的先后离世,他们掀起的这一建立新诗格律边界的高潮渐渐平息下来。

到5、60年代,何其芳掀起了又一次建立新诗格律边界的高潮。不过这次他为自己主张的这种新诗做了一个命名,即现代格律诗,他发表的像闻一多《诗的格律》一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献就叫《关于现代格律诗》。他具体论证了建立现代格律诗的理由,分析了现代格律诗与自由诗及古代格律诗的区别,提出了建立现代格律诗的策略。现代格律诗的称谓及其理论的影响是重大而深远的,在其召唤下产生了许多优秀诗人和诗作。但由于当时特殊的政治形势所致,何其芳受到不应有的批判,他的现代格律诗理论也随之被打入冷宫。

文革结束,三中全会兆始,中国社会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建立新诗格律边界的内外环境大为改善。从那时起一直到当下,一大批有志于此的诗人、诗论家、诗史家又一次持续不断地向新诗格律边界冲击,取得了理论上、诗歌创作上及事业上引人注目的成果。以“东方诗风论坛”为例,他们为自己追求的目标作了一个新鲜的命名,叫格律体新诗。他们对格律体新诗来了个整齐式、对称式、复合式的三分法,提出了“无限可操作性”的概念。他们挖掘、搜集、整理了浩繁的有关历史资料。他们创作、发表、出版了大量格律体新诗作品及成批量理论著作。他们以吕进、万龙生、王端诚、孙逐明、齐云、宋玉姝、刘年等为领军人物,团结了全国各地许多志同道合者,开辟了网站,创办了刊物,开展了会议、采风、研讨、朗诵、论坛等形式多样的诗歌活动。看如今的态势,建立新诗格律边界的努力已经不像以往那种掀高潮的方式,而是要走向常态化。

但是,我们仍然不能说华文新诗的格律边界建立起来了,而只能说华文新诗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建立起了自己的格律边界。相对于自由体新诗的汪洋大海,格律体新诗只是小小的河流和湖泊而已。新诗格律——现代格律诗——格律体新诗称谓的演变似乎说明,新诗格律边界的建立不得不实行战略上的退却。如果说起始地的新诗格律是针对全部新诗而言,那么目前归宿地的格律体新诗就只是面向新诗的很小一部分所说,而现代格律诗则符合规律地充当了两者之间的过渡。当然,在战略退却的同时,他们实行了战术的进攻,并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上述三个目标上的努力难能可贵。他们冲击的艰难不但有来自背后的种种诋毁和强大反制,而且面对着现代社会里诗歌这匹脱缰野马的难以驾驭。全世界的诗歌都是从格律发展到自由,就华文新诗来说,自由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这匹野马还需要在自由的天地汪洋恣肆许久。因此越是努力为之建立文体边界,千万匹野马越是鼓足力气给予反拨。音乐边界的声音,远赶不上它杂乱的嘶鸣!行列边界的阻拦,怎挡得住它无所顾忌的铁蹄!而格律边界的圈套,简直要把它逼得腾上九霄,成为无拘无束的天马!还好,分行这条边界,野马自身也是认可的,因此它实际上成了华文新诗最后一条文体边界。如果连它也失却了,野马就会跑掉,我们全部的精神财富也会被它驮走,那是极大的悲哀。当然,自由是相对于必然而言,按照辩证法的逻辑,从格律诗发展来的自由诗,一定还会回到格律,但那是在更高层次上的回归。“路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应“上下而求索”⑦。

上述努力尽管未能为全部华文诗建立新的文体边界,但在诗体建设上具有重大意义。吕进在谈到新诗二次革命面临的三大前沿问题之一的诗体重建问题时指出:“提升自由诗,成型现代格律诗,增多诗体,是诗体重建的三个美学使命”⑧,显然,三个目标和三个使命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我们还内在地发现,上述努力未能建立华文新诗共有的新的文体边界的同时,却为华文新诗划出了几条体裁区分的边界。这似乎可以作如下归纳:有无格律这条边界把华文新诗划分为格律体新诗和自由体新诗;有韵无韵这条边界把自由体新诗划分为有韵的和无韵的自由体新诗(格律体新诗都是有韵的,不在此列);有无诗行排列规矩这条边界把无韵的自由体新诗划分为素体诗和非素体诗(格律体新诗都有诗行排列规矩,不在此列;有韵的自由体新诗也不在此列。素体诗系借用英国诗歌概念,他们用以指称不押韵但诗行排列有规矩的诗)。如果再细一点,还可以用节奏乃至平仄为边界加以划分。不过愈细就愈趋向于较小体裁的划分,且愈远离分行这种诗文划分的文体边界。实言之,分行边界划分诗与非诗,格律、音乐、行列等边界划分诗的不同体裁的类型。如果说我们在短时间内不大容易建立起全部华文新诗共有的新的文体边界,那么分门别类地为各种不同体裁的华文新诗建立各自的文体边界是完全可以的,事实上上述努力已经在这方面取得可观成果。



三,回答几个有关分行和不分行的问题

我在诗歌教学过程中,会接触到来自学生的许多问题,其中有些涉及到分行和不分行问题,且具有一定普遍性,在此试作如下回答。

问题1。既然分行那么重要,中国旧体诗为什么不分行呢?

答:我注意到此问题许多人已做过回答,就我所看到的答案不外以下4种:1,节约纸张,便于排版印刷。当然在纸张发明之前,是节约别的所用材料。2,旧体诗格律化的高度发展,不需要在形式上分行了。3,中国古代文化特别是诗歌这种文学体裁,注重内容注重意会,不像西方文化那样注重表面的形式的东西。4,形式上没有分行,实质上是分了的,分在“内心的稿纸”上。这几种回答,都是正面的,用的是肯定语气,均不无道理。我想补充回答的一点意见是反面的,可能对古人有些不恭。我感到旧体诗不分行很大程度的原因,是我们的古人还没有找到分行这种形式,或者还没有认识到分行形式的巨大作用。

值得重视的是上述第4种意见。雪潇分析说:“中国古代诗人在进行诗歌写作的时候,在他们的心目中,也就是在他们‘内心的稿纸'上,他们其实仍然是和现代诗歌一样一行一行地从上往下整整齐齐地端端正正地排列着的。关于这一点,只需要回想一下中国古体格律诗‘首联'、‘颔联'、‘胫联'、‘尾联'的称呼,就可以明白”⑨。这说明什么?不是说明诗歌内容边界已经在呼唤着分行这种形式边界的出现吗?也许正是由于上述第3种意见,重视内容轻视形式,而人为地让内容边界和形式边界长久分离。

问题2。既然分行与否是诗与非诗第一条、目前也是最后一条文体边界,那么散文诗不分行能不能说它不是诗呢?

答:我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会得罪很多人,但如果怕得罪人就不回答或违心回答,就太没有诗意了,所以我还是如实谈一下我的看法。散文诗已经得到普遍的认可,绝大多数人(据说是90%以上的人,当然是关注和了解此问题的人)认为它是诗,是诗的一个体裁类型。许多专家也给予了认可,如由曹心、钟小族主编,在泰国出版的《吕进诗学隽语》一书中专门编了“散文诗”一节,收入了吕进许多关于散文诗的精彩语录。散文诗也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中国作协已将散文诗列入鲁迅文学奖的诗歌奖项内。以前未能列入,遭到许多人责难,说鲁迅是中国最早散文诗人,他的《野草》是中国最早散文诗作品,如果不列入,鲁迅文学奖就不全面。散文诗目前势头很猛,有许多协会、报刊、活动等等。

但我仍然坚持认为,所谓的散文诗其实不是诗而是散文,因为文体只能从其外部表现形式——体,来划分。诗与文在古代用有韵无韵划分,很简洁。华文新诗产生后,诗可以无韵,原有划分标准不灵了,怎么办?好在新诗天然带来一条新的文体边界——分行,这一下划分起来又简洁了,只看分行与否便知。卢祖品先生曾在一本散文诗集的序言里说了一句“散文诗本质上是诗”⑩,有人以此问我,《人民日报》的权威人士说了是诗,你还说不是吗?我答道,我当然没有资格、不敢实际上也不是与卢先生较劲。他说了本质上是诗,没说形式上是诗呀!他的话是对的,散文诗本质上当然是诗,不过文体不能从本质上划分,只能从形式上划分。本质相对于现象而言,形式相对于内容而言,本质更接近于内容,而不是形式。如果单看本质,一切文学乃至一切艺术都是诗。比如以前说的“《水浒传》是农民起义的史诗”就是这样。有意思的是,那本散文诗集前不久得了大奖,却是中国西部散文大奖。

令人困惑的是,散文诗不但本质上是诗,而且形式上除了没有分行这一条诗的文体边界外,许多人竭力提倡的诗应当有的音乐边界它倒是具备的,散文诗很讲究节奏乃至韵律,以之与一般的散文相区别。但如上所述华文新诗的音乐边界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如果强行地作此定论,那么新产生的问题可能会更大,即多数的诗因没有音乐边界而将被排除在外。

还好,在散文诗世界,他们只是主张散文诗不分行,而诗必须分行,尽管这种说法逻辑上荒谬,但我还是为之感激。因为散文诗在数量上是不能与诗相比的,而且如果相信逻辑力量的话,“诗必须分行”的说法已经包含了散文诗也必须分行,不过这时候散文诗的概念发生了变化,不是那种不分行而又叫做诗的文体(荒谬就是这样产生),而是与“叙事诗”、“小说诗”、“剧诗”、“歌诗”等相类似的概念,散文只是限定诗的内容而不是指其形式(尽管还没有看到限定诗的内容的散文诗),其内容是关于散文的,其形式是分行的。当然,被叫做散文诗的散文作品,有不少是非常优秀的,我特别喜欢,它应当是散文中一个诗意浓烈、独具特色的品种。非要把它叫做散文诗,可能是非常看重诗意而又不愿意分行的人们所为。如果不那么较真,也可以退一步,承认散文诗是诗,是有音乐边界的诗。我曾经为一本散文诗集作序,还曾经为另一本散文诗集写评,就是出于这样心态。90%以上的人(包括专家)承认散文诗是诗,可能其中不少也是出于这样心态。但这样会有一个内在的危机:音乐边界还没有成为与分行边界并驾齐驱的另一条华文新诗文体边界,如果不分行也可以叫诗的话,诗的最后一条文体边界将不复存在。因此我感到现在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我们来捍卫华文新诗仅有的最后一条文体边界——分行。

这里顺便说一下开头的另一个“容当后叙”。分行边界使我们在众多文体中一眼就能区分出诗与非诗,这里的诗与非诗也是从文体上说的,分行是诗之文体,不分行是文章之文体。需要避免一个误解,并不是凡分行书写的都是诗,它只是诗的文体。是不是诗除了看文体边界,还要看内容边界,只有被诗的内容边界和文体边界同时圈定的,才是诗。

问题3。如果说华文新诗目前只有分行这一条文体边界,那么歌词是不是诗?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歌词在歌谱上一般不像诗行那样排列,而是跟随五线谱或简谱排列的。

答:关于诗与歌的关系,吕进老师有过许多论述。中国古代诗歌起源于歌诗,诗与歌词基本是一个东西。那时候的诗与文一样,都不分行书写,是不是诗只看有韵无韵。华文新诗出现后,诗与歌词逐渐分离了,诗主要用来阅和读,歌词主要用来谱唱。很多人认为歌词也是诗,一是缘于古代诗与歌不分的传统,二是发现很多诗谱了曲就可以唱,三是很多歌词分行写下来是很好的诗。但也有例外,文革时期的很多毛主席语录歌,前些年出现的一首著名的歌曲、李春波演唱的《一封家书》,其歌词不管怎样写都不是诗。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诗都可以谱曲来唱的,特别是现在有些所谓“怪诗”,有的只有几个字甚至一个字,有的除了字还有字母、符号等,你怎么谱曲?

这样说来有的歌词是诗,有的不是。那么怎样看一首歌词,特别是陌生的歌词是不是诗呢?好办,先把它像诗一样分行写下来,这样它就符合了诗的文体边界的要求。然后分析其内容符不符合诗的内容边界的要求,符合的就是;不符合,没有诗意,当然就不是。

问题4。我在朗诵会上只凭耳听,看不见朗诵者手里的或者背诵的稿子,不可能知道它是否分行书写;有的甚至根本没有稿子,是朗诵者在头脑里构思后直接朗诵的,那么我们怎能知道他朗诵的是诗呢,还是散文?

答:这个问题和上一个类似或接近。如果你正在听朗诵,那么就先琢磨它的内容边界,思考它有无诗意和诗味,如果结果是否定的,那么不用看他的稿子,不管分不分行,马上可以断定朗诵的不是诗。如果结果是肯定的话,说明它符合了诗的内容边界的要求,可以初步认定它是诗。当然进一步的话,可以看一下稿子或让他把朗诵的内容写下来,如果分行,可以完全确认就是诗。如果不分行,有点可惜,你可以帮他分一下,这样朗诵的效果一定会更好。

诗既是时间艺术又是空间艺术。读、诵、唱时是时间艺术,观看时是空间艺术。诗既是听觉艺术又是视觉艺术。收听其读、诵、唱(包括收听自己读、诵、唱)时是听觉艺术,默读、观赏时是视觉艺术。诗把这两类4种艺术形式统一在自身,它们之间是血脉相通、互相联系的。分行是使诗从时间艺术变为具有突出美感的空间艺术,从听觉艺术变为令人心旷神怡的视觉艺术的必要手段。分行以后,作为空间艺术和视觉艺术的诗,可以极大增强其时间艺术和听觉艺术的感染力度。



我是从部队岗位退休的一个老兵。军队最看重战斗行列的作用,因为正确排列和运用队形,是发挥战斗威力的直接平台。平时天天养成,单兵要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少数人行动要两人成伍三人以上成行,分队动辄集合站队。演习、作战更加重视队形的排列和变换,它实际上是战斗决心在行列上的物化,无论分队的横队、纵队排列,还是合成部队的梯队、预备队结构等等都是如此。不但兵员,而且装备也是这样,舰艇、飞机、车辆等等都有行列。因此军队生活很有诗意,排以下是微型诗,不超过3行;营连是中短诗,十多行到数十行;团以上是长诗,百多行至上千行。平常训练是格律诗,打起仗来是格律诗与自由诗的互换,大部队阅兵则是威武雄壮的交响诗。反过来,作诗也有点像军队的排兵布阵。优秀诗人犹如理想的指挥员,他能让笔下的每个字都像一名单兵,在各自的行列里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军队最怕没有行列的一盘散沙,作战最忌讳队形被破坏从而乱了阵脚。作诗也如此,不会分行就不会作诗,没有行列就没有诗。



    注释:

    见胡适《谈新诗》。

‚见王船山《诗绎》。

    ③见吕进《吕进文存》第4卷。

    ④见吕进《论新诗的诗体重建》。

    ⑤见闻一多《闻一多全集》第2卷。  

    ⑥见臧克家《在毛主席那里作客》。

    ⑦见屈原《离骚》。

    ⑧见泰国版《吕进诗学隽语》。⑨见雪潇《现代诗歌创作论》。

⑩见萧敏《远水》。

作者简介:师运山,笔名斯原,任教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目前主要讲授“中国新诗学”课程。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散文集、诗集、影视学论著、诗学论著等问世。地址重庆市沙区汉渝路68号附2号12-2,邮编40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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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8 22:17: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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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晓曲老师留言鼓励,爭取发一些格律体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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