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诗话（52）要应对诗体形式的复杂化

马上

本帖最后由 卓韦 于 2010-1-11 20:53 编辑

网上诗话（52）要应对诗体形式的复杂化

[关键词]  发展形式   新问题

◆ 程文

    日前以诗体为单位分15部分在网上发表了本人近两年来习作的69首实验性格律体新诗，目的是为促进格律体新诗的发展、成熟尽微薄之力。其中包括：⑴普通四步九言诗6首，⑵“四五体”四步九言诗6首，⑶“五四体”四步九言诗4首；⑷普通四步十言诗3首，⑸“五五体”四步十言诗10首；⑹三步七言诗5首，⑺三步六言诗2首，⑻三步八言诗4首；⑼ 五步十言、十一言和十二言诗各1首；⑽ 两种诗行的一式参差诗8首，⑾ 三种诗行的一式参差诗7首，⑿ 四种诗行的一式参差诗7首，⒀ 五种诗行的一式参差诗1首；⒁ 全诗二式的参差诗（“二式复合体”）2首；⒂ 全诗三式的参差诗（“三式复合体”）1首。
    ——这对整个格律体新诗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仅在《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现代格律诗鉴赏创作辞典》里列举的整齐体格律诗的“基本诗体”就有 18种，其“子诗体”还有15种。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说过：
    “做律诗无论你的题材是什么？意境是什么？你非得把它挤进这一种规定的格式里去不可。仿佛不拘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非得穿一种样式的衣服不可。但是新诗的格式是相体裁衣。例如《采莲曲》的格式不能用来写《昭君出塞》”。
    “律诗的格律与内容不发生关系，新诗的格式是根据内容的精神制造成的”。
    “律诗的格式是别人替我们定的。新诗的格式可以由我们自己的意匠随时构造”。因此，“律诗永远只有一个格式，但是新诗的格式是层出不穷的”。
    以现代汉语为语言基础的新格律诗已经有近百年历史，此间新诗的面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就格律体新诗的诗体而言，真是五彩纷呈、层出不穷！好多诗体相互之间似是而非，使人一时都无法科学地命名。长期实践终于使人们逐渐明白，从理论研究角度看，新格律诗的诗体建设只有站在理论的高度，居高临下、提纲挈领地抓住诗体建设的肯綮与要害，形成一个源流清楚、简明扼要的诗体框架；而不可变成“三不知将军”的士兵花名册，这才能心中有数，这才有利于新格律诗的成熟与繁荣。
    一、就基本格律思想而言，古代诗歌的传统限字说所以能够一统旧诗两千年，原因是有其特定的语言基础（古汉语）及其格律条件，形成了特定的格律环境。实质上是形成了一种以律诗（五律“2｜2｜1”，七律“２｜２‖２｜１”）为代表的原始、机械的一限步数二限步种三限音步排列顺序的完全限步说。而“五四”后的新诗，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则发生了根本性嬗变。新格律诗在近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基本格律思想已经逐渐摆脱了单纯限字说“字数整齐步数乱”的弊端，已经逐渐认识了单纯限顿说“顿数整齐字数乱”的缺欠，已经由音尺说过渡到现代的完全限步说。只要驾御了现代的完全限步说，自然就在总体上把握了新格律诗创作以及诗体建设诸如分类命名诸多问题的钥匙。
    二、就新诗节奏的基本单位——音步而言，以传统限字说为基本格律思想的古代诗歌，所以把着眼点放在“字”（“言”）上，是当时特定的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所形成的格律环境决定的。因为当时的词汇以单音词为主，无轻音，虚词入诗越到后来越少；音步又只有两种，而律诗音步排列顺序到律诗时又已经固定化。至于以现代汉语为语言基础的新诗，词汇以双音词为主，而且多音词、轻音、虚词大量出现，无法一律拒之诗门之外。新诗的诵读不再是长吟曼咏，不是一字一顿，而是几个字一步（组）一步地诵读下去，因此，着眼点不在“言”而在“音步”上。可见古代诗歌时代半隐半藏着的音步，到新诗时代已经完全地凸显了出来，而且逐渐被人们公认为组织和量度诗行以及形成节奏的基本单位了。因此，只有抓住了这个基本单位，才算抓住了各种诗行、诗节乃至诗体的关键和本质。闻一多的音尺说和四步九言诗《死水》的创作实践，首先为我们开辟了先河，做出了范例与榜样。
    三、应当同时看到，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语言的丰富，“音步”与“顿”这组相反相成的一个问题两个方面的基本格律因素，无论自身构成还是所发挥的作用，各方面都得到了全面发展，已经越来越明确地形成了各自的领地及其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其中“大顿”与“大顿律”的出现，不仅明显地促进着诗歌节奏的和谐与规范化，也促使一些“基本诗体”成组地孪生了各自的“子诗体”，明显地丰富和繁衍了新格律诗的诗体群。比如“四步九言诗”派生的“四五体”四步九言诗（刘大白《旧梦之群·六十五》）和“五四体”四步九言诗（戴望舒《烦忧》）；“四步十言诗”派生出的“五五体”四步十言诗（林庚《北平情歌》、《冰河》）、“六四体”四步十言诗和“四六体”四步十言诗……没有“大顿”与“大顿律”的出现，自然就不会产生这些基本诗体蘖生子诗体的现象。仅在《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现代格律诗鉴赏创作辞典》里所列举出来的整齐体的子诗体范例，就多达15种，可见这是个值得关注的诗歌现象。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参阅《网上诗话（16）整齐格律诗中“基本诗体”与“子诗体”的繁衍》（“中国诗歌网”“中华诗词网”“东方诗风网”的理论版）。
    四、就区别整齐体与参差体两类格律诗以及各种参差体格律诗的肯綮与要害而言，关键在诗行，因为诗行是形成诗节乃至诗体的基本单位，所有整齐体格律诗都是单用同一种诗行构成的，所有参差体格律诗都是兼用两种或两种以上长短诗行构成的。因此，在人们面对那些似是而非或者大同小异的参差体格律诗时，不要只是叮在诗节的行数上，要格外注意各是用几种长短诗行构成的这个关键问题上，只有这样，各种问题才会应刃而解，新格律诗的诗体建设才会简明适用，彻底克服烦琐哲学。
    五、就我国古今诗歌的诗体发展与繁衍的历史而言，可以说是部整齐体与参差体两大体系不断促进、不断借鉴、交相补充、交相辉煌的历史。周代民歌固然是以四言两步的“诗经体”为主，然而也离不开《木瓜》《伐檀》之类的参差体的辅佐。盛唐时代有最典型的整齐体格律诗——律诗，然而唐代末年也出现了全新的参差体格律诗——词，紧接着宋词发展成了参差体格律诗的顶峰。就在宋词展示无比辉煌的当时，律诗同时还继续闪耀着瑰丽的光彩，诗与词两者交相辉映……雄辩地说明整齐体与参差体总是在不断地交替促进、循环上升地发展着。可见就是新诗出现以后的今天，有整齐体格律诗还不够，还要有层出不穷的参差体格律诗，没有两大体系的相互促进、相互借鉴，新诗就不会得到成熟与繁荣。
    值得关注的是，当代诗坛上已经出现的介乎整齐体与参差体之间的诗体，这说明格律体新诗正在发展和走向成熟。至于在理论上如何认识，这需要创作实践的长期检验。无论是坚持二分法（视为参差体）还是提出三分法（视为复合体），都各有道理，不必急于得出结论，还是在今后的创作实践里验证好。总体上看，这是诗歌历史上值得引起关注的新问题，在感到高兴的同时，将来的发展趋势，在整齐体和参差体之外出现“复合体”的可能，是存在的。

2008·3·12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