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卓韦 于 2009-12-18 07:00 编辑
网上诗话(20)古今所谓“七言诗”的区别
◆ 程文
[关键词]“七言诗” “三步七言诗”
雨打|芭蕉|一声声,
迟起|梳妆|意懒慵。
不慎|黛笔|描眉外,
笼中|画眉|一啼惊!
作女|不该|图财势,
悔当|二奶|囚笼中。
芭蕉|叶面|雨成串,
二奶|玉容|泪纵横。
——拙诗《二奶泪》(“三步七言诗”)在诗歌网上发表后,关于它的诗体问题(旧体七言诗、新体三步七言诗)引起了争议。
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为了更好地描写和体现当代社会重又出现的这种“病态”现象,本人所以在诗歌形式上采用了介乎古今之间的诗体形式,旨在使人易于产生对封建社会闺中诗的联想与对比。这种写法及采用的形式本身,自然就易于造成了读者认识的分歧与争议。
其二,许多读者和作者,对古今所谓“七言诗”的区别,往往不甚清楚,把握一般不甚全面。这是造成争议的又一原因。有的这样认为:“如果新诗还用这样的节奏,难免会误以为是旧体诗”。
以七言律诗为代表的旧体七言诗的节奏,已经固定和程式化为“2|2‖2|1”。如此说,根本原因取决于它的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词汇是以单音词为主,虚词极少入诗,无轻音;音步只有两种,为主的两音音步和为辅的单音音步,而且音步排列次序是固定的,不自由的。音步排列次序的固定化与程式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平仄音律的限制;从声律角度说,七律每行的四个音步,分别称之为“顶节”、“首节”、“腰节”和“尾节”,而“尾节”固定是单音音步,其前面的各小节则必须使用两音音步。因此,七言律诗的节奏实质是“2|2‖2|1”式的“四步七言诗”,而不是“三步七言诗”。
请比较下面的两首新旧诗例:
千里︱莺啼‖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江南春》
大家| 都在︱咒骂你
整天︱为你︱在发愁
谁也︱不会︱喜欢你
你让︱大家︱吃苦头
——艾青《窗外的争吵》
——哪个是旧体的“七言诗”,哪个是当代的“三步七言诗”?一目了然。
其三,到了新诗时代,词汇不再是以单音词为主,而是以双音词为主,而且大量出现的多音词、虚词以及轻音纷纷入诗;音步一下子剧增到四种之多,而且结构状态以及分工也有变化:常用的基本音步有为主的两音音步和为辅的三音音步,特殊的辅助音步则包括退化了的单音词和新生的四音音步(两者极少一用)。这样的格律环境之中,作为新诗的三步七言诗,其诗行构成方式,也同样有常用的基本构成方式和不常用的辅助性构成方式:
㈠ 常用的基本诗行构成方式是用2个两音音步和1个三音音步构成的三步七言诗行,两种音步的排列顺序一般不像律诗那样完全固定,是由作者自行灵活地随机决定的。请看林庚的《古意》就颇有新意:
红枫叶︱生在︱山前
深秋时︱落下︱山涧
路人丨要轻轻丨拾起
若为了丨爱的丨情面
明年的︱百花︱开来
美丽的︱没有︱人见
长江的︱碧水︱东流
别离时︱再无︱留恋
㈡ 辅助性的诗行构成方式是用2个三音音步和1个单音音步构成的三步七言诗行,音步的排列顺序也是比较自由的:
永作着丨芬芳的丨梦
——朱湘《葬我》
我丨也不禁丨要惊呼:
“你这个丨洁癖啊,丨唉!”
——卞之琳《白螺壳》
——在同一首诗中,两种诗行构成方式既可以单独使用一种,也可以两相配合同时使用。
其四,《二奶泪》这首三步七言诗各行的音步排列次序是程式化的“2|2|3”式,当今诗坛上这样程式化地安排音步者为数还是较少,与一般的自由排列不同。这也许就容易使人与旧体诗混淆,这也是造成误会的原因之一。
最后,大概与此诗的语言词汇里,“的”、“了”、“着”之类轻音虚词又很少一用,似乎像文言文,语体比较凝重,出现异议与这也有一定关系。
当然,一般不会怀疑此诗是属于七言律诗,因为此诗一方面没有调平仄,另一方面中间两联没有对仗,对仗的反倒是尾联。再请看下面的拙诗,容易识别与区分吗?——
锦衣|玉食|住华屋,
富婆|见面|频道苦。
保姆|敬上|咖啡来,
连声|竞说|苦加苦……
苦啊,|富婆|也叹苦:
儿子|留学|不读书;
一年|三百|六十日,
半是|闲坐|谈丈夫。
——《富婆也叹苦》
——有人会说:其中用了现代汉语的“啊”、“也”之类虚词,自然不是旧体七言诗了。
2007·8·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