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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封旧扎略忆泸州旧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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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8 17: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清理存函,得读几封泸州朋友的来信,引起一些20年前愉快的回忆,特依其所提供的线索,记下一些往事。
20年前,托蒲健夫兄的福,曾多次去到号称“酒城”的泸州,与那里的文朋诗友相会,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泸州与重庆一衣带水,地处沱江与长江交汇处,地形地貌与重庆相似,号称小山城。那里同样气候炎热,性格也与重庆人十分契合。泸州有一重庆望尘莫及之处,就是因泸州特曲闻名于世而号称酒城;但是好酒贪杯之徒如我等,就没有丝毫的妒意,到得那里,更觉如鱼得水。何况相交者都是文学同道,性情中人,又有健夫兄这样的硬关系,在那里过的什么日子还用说吗?
还是先谈谈蒲健夫兄吧。1950年代,他在北碚西师、我在重庆一师就学,就一溪之隔,却无缘相识,偏要让我们相识恨晚,须待1980年代到江北区才成为文字交。那时我先后在江北区文化馆、文化局任职,交了许多文友,健夫是其中“铁杆儿”。
他在西师毕业时,虽然才高学赡,但因1957年“鸣放”中言论不当,失去了分配到名校的机会,被打发到泸州一所专科学校任教。不意在那里展露才华,接交了不少朋友,还有一些学生仰慕他的风采,成了他的“粉丝”呢。文革后他先是调到西师,再调到位于江北董家溪的渝州大学,我和他才有了“建交”的机会。
由于健夫在泸州的人脉,他便多次约我同去那里参加一些活动。开会什么的固然也得做些准备,但是其后的余兴会友、饮酒,兴致往往更高,印象更深。
泸州人之好酒与好胜重庆毫无二致。这好胜当然是指划拳争胜。划拳雅称“拇战”,顺便说一句我对此的名言吧:一般以赢拳而致对手多饮为乐,我偏偏来了个五字真言,道是“拳酒各输赢”,显得高了一筹:不以输拳为意,因为“赢”酒了嘛。十足阿Q相:哈哈,你赢精神,我赢物质,何乐而不为也!
扯远了。还是说泸州旧事吧。我们到了泸州,除“会议伙食”外,总是有朋友安排酒宴。相与者皆是当地文艺界、新闻界才俊。有时还有来自成都或邻城的客人。酒过三巡,也就是拳过三巡,然后往往是续之以“南北战”,即分为主客双方,人数相等,团体赛。不弄个人翻马仰是不会罢休的。记得宜宾的刘火(蒲兄学生,如今是四川省文学评论家协会副会长,已从宜宾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任上退居二线)就曾闻讯赶来相会,兴致勃勃“参战”,而后醉卧客舍。而我总是大展风采,没有这样的记录。拳好,且有酒量做后盾,不亦乐乎,有何难哉!这样几番征战,我在泸州酒名大振,至今犹有余响也。为已经模糊的龙马潭之事咨询诗人、篆刻家靳朝济兄,提起当年酒场酣战,他也记忆犹新呢。
还是以信为证好了。几封信都写于1995年12月,在泸州一次相聚之后,距今正好20年了。哦,人生有几个20年呢!
李明泉君,那时在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工作,到泸州相聚后回到成都,写信来说道:“这次去泸州,我惊喜于你的豪迈之气,回来给亲友们讲起,也唏嘘不已,真是大师级的超一流高手,我等望尘莫及!”此君当时是小有名气的青年评论家,现在当然是“老板凳”了,据云也就是院领导级别的人物了。
向荣者,在泸州医学院工作,也与李明泉、刘火一样,是四川省知名青年评论家,后来调到了省社科院文学所,现在是研究员了。他在信中说:“此次泸州相聚,朋友们都来了。煮酒一壶,把盏论英雄。万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雄壮豪迈,酒胆力战群英。倒的倒,睡的睡,逃的逃,迄至无人能敌。真乃天下英雄,洒尽了风流,实在令人感佩。也乃酒城文人之佳话也。”
也许不无夸张吧,但是那种一往直前的气势倒是有的。记得又一次,中午在帅府酒家,晚上在绿岛船家畅饮后返回客舍途中,路过一夜摊,我又趁着酒意,提出再尽余兴,书画家、泸州诗书画院戴炜群院长立马回家提了一瓶家中珍藏已久的茅台来,罄之方罢。
以上两位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战场的亲历者,事后这样回顾,称颂我的战绩,当时不能不令我陶然自得,今天忆及,已觉恍若梦境,不由感慨系之。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呵呵,犯戒了。那就转换一个方向吧。毕竟到泸州也不只是酒肉穿肠过而已。
还有一位周金章女士,我也保留了她的来信。她是泸州才女,市文联主席,在泸州文艺界以须眉豪气著称又善于辞令,堪称锦心绣口。大姐风范,人缘很好。周也是当年健夫的仰慕者,对我的人与诗又有很好的印象,所以她说因蒲兄识我,是“人以类聚”。
记得我曾经赠她以诗集《戴镣之舞》,健夫兄曾有一文评介此书,题为《把镣舞献给缪斯》。卓著和此文她都看了,在信中给予好评。说从中看到我“真诚地做人,真诚地写诗”的人生、艺术态度,令我如饮琼醪。信中还提到“龙马潭小聚”一事,那是活动结束后特地为我们几位重庆朋友“开小灶”,请我们去市郊的名胜龙马潭盘桓一日,然后返渝。她提到我“在会上即席赋诗,在龙马潭吟诗”的美好往事。是曾在那里现场吟诗,一时找不出了。还记得当时她曾兴致勃勃地谈起龙马潭的“典故”,使我长了见识:

《虹》是茅盾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小说中大量篇幅以泸州为背景,描写了青年知识分子梅行素女士的生活经历,反映了“五四”到“五卅”这段历史。令人称奇的是,茅盾并未到过泸州,而小说中描写的龙马潭、忠山、川南师范确如身临其境,同时大量的四川话也非常地道。原来,茅盾也并非神仙。《虹》的主人公梅行素是以妇女运动先驱、传奇女性、川南师范教师胡兰畦为原型的,胡的朋友秦德君与茅盾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胡兰畦的传奇经历,主要是秦德君向茅盾讲述的。茅盾非常感兴趣,于是写进了小说。(这段文字是朝济兄提供的,特此说明。)
金章主席还在信中对我的创作做了解剖,写了一段“纯粹凭感觉”的感觉,真正窥透了我的内心深处:“我以为,诗人有两种,一种为艺术而写诗,为写诗而写诗,就好比刻意绣一幅花,描一纸画;而你的诗来自心灵的源,你是为情感的审美,为生命的需要而写诗,诗品、人品融为一体。你的诗,把繁琐的人生诗化,把人间的苦难、痛苦淡化(不是消解),把紧绷的神经变得潇洒,把脆弱的生命变得坚强,把‘虚伪’的面纱掷地,亮出一个活脱脱的真正的诚挚的自我······”的确如此。我一贯视缪斯为终身情人,视诗为终身伴侣,生活中不可或缺。这位相识未久的同好,竟一语中的。
写到这里,看着那娟秀、流利的文字,我不由生出沉痛的悼念之情。原来这早就是她的遗扎了: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她正值中年,英姿俊爽,哪知竟遭天妒,已于2002年撒手西去,永别人寰!如今只能面对荧屏默哀。追念往事,不胜伤怀。
泸州的朋友还有好些,当年与他们诗文交流,把酒言欢,获益良多。时过境迁,联系少了,因为重读几封信函,那些往事纷纷复活,那些故人一一如晤。让我向他们遥遥致意吧。同时也为周金章女士,为也已远去天国的书法家、诗人、酒友陈天啸先生,燃起心香一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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