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新诗的节拍/赵延光

曲径通幽

再论新诗的节拍 节拍，又称顿、音步、音尺等，是指诗歌朗读中的停顿。朗读中的停顿，包括语法停顿与感情停顿。语法停顿指句子中间的自然停顿。能正确地停顿断句，不读破句，是正确地表达作品思想内容的前提。因此，语法停顿是朗读的基础，也是划分节拍最根本、最重要的依据。感情停顿是指根据抒发感情的需要而做的停顿。由于朗读者所能感受到的种种情绪不尽相同，感情停顿也就有了很大的随意性，以此为据则很难建立起形式化的诗歌的节拍，因而不能作为节拍划分的标准。 为什么说诗歌的节拍具有一定的形式化呢？在旧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节拍的划分是约定俗成的，有一种形式化的音乐的节奏。比如，四言句为22式，五言句为23式，七言句为223式。五言句也有为221式的，七言句也有为2221式的。前者与自然的语言节奏相近，音义俱重，可称为诵读式；后者则完全是一种形式化的音乐的节奏，与自然的语言节奏相去甚远，重音不重义，可称为吟唱式。我随便举几个例子，就可以看出吟唱式的节拍重音不重义的缺点所在。如“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不觉\\晓”与“风雨\\声”还说的过去，“闻啼\\鸟”与“知多\\少”就有些不通了。当然，诵读式的节拍也时常会产生音义不同位的缺憾。如“似梅\\花落地”中将“梅花”活生生的分开，总不免令人感到别扭、拗口。因此，在作诗时，能够做到音义的同位，是我们始终追求的目标。 既然在旧诗中节拍的划分有据可依，那么在新诗中节拍又是如何划分的呢？新诗所产生的土壤是现代汉语，它与文言文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文言文以单音节词为主，每句的字数不是很多，9字以上已属罕见。现代汉语以双音节词为主，每句的字数很容易就达到11字、12字，甚至达到14字、15字或更多。其次，文言文中往往省略虚词与量词，而现代汉语中虚词与量词作为语法的组成部分，是不可或缺的。句子字数增多，假如再以2字、3字为一节拍划分拍数，那么一句中就会有4拍、5拍甚至6拍、7拍。相同与相近的音节组成的节拍堆积在一起，节奏不免单调、呆板而枯燥。虚词特别是“的”的大量使用，以及4字熟语与成语的广泛运用，使得4字与5字组成的音与义紧密结合的短语，在现代汉语中已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因而，以2、3字组成的短拍与4、5字组成的长拍相间相重来划分诗句的节拍，可以使较长的诗句也能产生抑扬顿挫的乐感，听起来更加和谐悦耳。以此为依据，便可轻松地对新诗中诗句的节拍加以划分。举例如下： 1字：啊。唉。 2字：清新。欢畅。 1字与2字组成的节拍是最小的节拍单位，是不可能再分的。 3字：亲爱的。我\爱你。 “亲爱的”不能再分，也属于最小的节拍单位。“我爱你”可以读为“我\爱你”，也可以读为“我\\爱你”。（\表示较短的停顿，称半顿，所包括的节拍称半拍；\\表示稍长的停顿，称全顿，所包括的节拍称全拍）“我\\爱你”属于感情停顿中的强调停顿，强调“爱你”的是“我”。“我\爱你”属于正常的语法停顿，可以作为节拍的划分标准。 4字：花儿绽放。车流\\似水。我\\思念你。 “花儿绽放”中“儿”属于儿化音，读轻声，相当于较短的停顿，等同于“\”。也可以为“花儿\绽放”，在“儿”后稍作停顿。 5字：纯洁的少女。儿女\\正学样。 “纯洁的少女”中“的”字读轻声，同上，代替“\”。也可以为“纯洁的\少女”，在“的”后稍作停顿。 6字：雾笼\\远村\近树。可\\算得上\痴情。 当4字与5字节拍不单独成句，而是在诗句中作为一组短语存在时，相比其它词或短语意义的联系更远，之间为全顿，如“雾笼”与“远村近树”。而4字与5字节拍之间的意义联系相对较近，故而为半顿，如“远村”与“近树”。 此外，“可 \\算得上\痴情”也可以读为“可\算得上\\痴情”。但从旧诗中五言句23与七言句223节拍的划分可以看出，末拍的音节总是稍长一些，这既符合语言先抑后扬的习惯，也避免了头重脚轻的弊端。因此，在新诗中，末拍为4字或5字节拍应该较好一些。以下7字以上诗句节拍的划分大同小异，不再作赘述。 ７字：乱木\\如云的\坟场。远去了\\咚咚\爆竹。 父母\言行\\要思量。 ８字：我们\终日\\奔波\劳碌。传呼着\\冰谷的\群 狼。 ９字：美妙的自然\\遥手\相召。这是\爱情\\创造的\奇迹。 １０字：诗人的\魂灵\\却穿云\破雾。直至\\我生命 的\\最后\一息。 １１字：穿林\\越谷的\狂飙\\横扫\天际。孤寂地\\返回\暗穴\\默默\饮泣。黯淡了、\\黯淡了\\明亮的\双眼。 １２字：惶悚的\尖声\\划破\\酷暑的\沉寂。指引\浊流\\去滋润\\大地的\干渴。透过\\薄薄\茧壳\\光明\\缓缓\积涨。 １３字：微弱的\萤光\\借疾风\\向深空\飘逸。四面\威逼\\石的\冷峭\\与兽的\腥气。纹裂的\\青檀\古木\\充塞\\谁的\胸腔。兰花，\\兰花，\\身已\憔悴\\却痴情\不改。 １４字：清空\\孤寂的\明月\\漫溢\\空灵的\柔光。飘飘\\浮过\花丛，\\百合\不禁\\目瞠\神凝。冲破，\\冲破，\\冲破\束缚，\\沐浴\\新生\柔光。 １９字：但我\\不能\流连，\\我将\\飞舞\不已，\\向更远\\更深\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