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香城美景之——饮马河畔饮风月/谭宁君

曲径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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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多少条河流叫饮马河？用智能拼音一敲键盘，现成的词组“饮马河”就跃然纸上。可我要说的这条饮马河，是川西平原上，从都江堰水系里生发出的一个细细枝桠，在成都市新都区的版图上，弯弯曲曲，自西向东，穿城而过的一条小河。饮马河，战士饮马，苦旅饮马，总让人生出不少慷慨悲歌的豪情！川西平原沃野千里，饮牛饮羊饮猪放鸭子处处可见，鲜有马，却叫饮马河，或许当年的新都县城里，守卫城池的将士要出城门饮马？       其实，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它还只是老县城外南田野中灌木杂草掩映的一条小河。近二十年沧桑巨变，小城长大了，它便成为穿城而过的河流。一个城市，能够有这样一条河，就象系上了一条英雄带，精神许多，灵性倍增。而近两年，地方党委、政府对其投入巨资整治打造，这条古旧的英雄带就青春焕发，变成了时尚绚丽的彩带，让香城锦上添花，愈发靓丽愈发生态愈发和谐了！       我喜欢这条河。我是1990年初随工厂三线调迁来到这个小城的，我们工厂就建在它的南岸，而我们这几家工厂的迁来，便揭开了新都工业开发区建设的序幕。我从热血青年进入沉稳中年，亲历了这个城市斗转星移、与时俱进的成长岁月，目睹了这条小河丑小鸭变天鹅的过程，所以，我对它情有独钟。       我常常漫步河边，尤其是傍晚。结束一天的工作，吃过饭，或携妻带子，或偕同事朋友，或者索性就是自己一人。我习惯自月波桥顺流而下到公园路桥止，为上段；再自公园路桥到南门桥止，为下段。我戏称为读一首词，是为上下阕也。       月波桥在饮马河上游，老川陕路上，我总爱先来这里，因为这里正好在城西，最宜商略黄昏美景。伫立桥头，远望彩霞灿烂、落日熔金，俯视粼粼微波被夕阳余辉抹上嫣红，想象渔舟唱晚，倦鸟归林，牛羊入圈，“遍地英雄下夕烟”，感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       此刻，华灯初上，放眼两岸，左边商家云集，美食购物，正是消费高峰；特别是河边品茗休闲，把盏临风，或海阔天空的摆龙门阵，或静静呆坐，看树影摇曳，听流水汤汤，任风吹发乱，衣袂飘飘，均惬意无限！如果是月夜，更添雅趣，虽是现代化的都市，建筑物高大，可在这段河岸，依然可以欣赏到“楼高但任云飞过；池小能将月送来”的意境；若是弦月的日子，一边喝茶赏月，一边看酒楼超市生意兴隆，雅俗各半，且吟哦“半轮淡月半川烟，半榻琴棋半诗笺。半飞半落花如雨，半分红尘半分仙”的诗句，好个半分红尘半分仙！不亦乐乎？       右边是亭台水榭，石径弯弯，散步的，遛狗的，三三两两闲庭信步；点缀在花坛林间的椅凳上，时见卿卿我我的黄毛小情侣或者相依相偎的鹤发老夫妻，“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慢慢看着你变老”。这样的画面和气氛，总让人心平气和，倍感生活的甜蜜。 沿河而下，移步换景，几疑秦淮河边！只是有婆娑灯影却少欸乃桨声，稍觉遗憾。       漫步到公园桥头，身后天边已经暮云四合，隐去了最后的夕晖；夜幕低垂，万家灯火虹霓齐放。四星级的桂湖国际大酒店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气象庄严，摩尔百货、超市市声如潮；桂湖广场、公园路口车流如梭、人流如织；广场上跳健身舞的欢快音乐与商场里的商品推介声，此起彼伏。此情此景，欣欣向荣，真个是和谐盛世，歌舞升平。于是，我会每每提醒自己：人生苦短，珍爱生命，珍惜时间，既要热爱生活、享受生活，更要勤奋工作为社会多做贡献。 越公园路桥，便进入词的下阕。       饮马河与拆除围墙彻底开放透绿后的新桂湖城市森林公园连成一片，河湖一箭之隔，相映生辉。饮马河就浑然是江南水乡弯弯的小河，河上还有弯弯的小桥，小桥小手般牵着两岸弯弯的道路；又象一条温柔的手臂，轻轻环护着新桂湖；还象个略显羞涩的姑娘，悄然左躲右闪，迤俪徜徉于新桂湖畔。公园里林木繁茂，曲径通幽，四季花事不断；假山小岛、楼台亭阁错落有致。新桂湖湖面宽阔，春季岸芷汀兰杨柳依依，夏季荷叶田田荷花亭亭，秋季碧波漾桂影暗香袭人，冬季则水天一色静影沉璧。 饮马河一线串珠，这一段沿河可圈可点的景点很多。       绕过新桂湖公园的大门，率先进入眼帘的是石舫，这条任凭惊涛骇浪也纹丝不动的大船，昂首北望，跃跃于动，仿佛随时准备起航，劈波斩浪驶向远方——       接下来，你无意中一抬头，檐牙高琢、揽月摘星的云外楼象一个古代的巨人将军扑面撞来，他左手挽饮马河恰似握一把蛇矛，右手擎新桂湖活象持一面盾牌，忠诚守护着这方土地。云外楼是饮马河边新桂湖畔临风赏月的最佳处。月朗星稀之夜，拾级而上，登楼四顾，则新都老城区尽收眼底，升庵故居近在咫尺，书香花香扑鼻；俯瞰楼下，新桂湖犹如一面魔镜，饮马河就是镜子一侧的银镶边，它们倒映着桂湖国际大酒店等现代化建筑和升庵祠的古建筑，还有湖边参差的树影花影，此时此刻，莫辩天上人间！摘星揽月的逸兴壮思油然而生，叫人联想起杭州西湖水月亭佳联：“水凭冷暖，溪间休寻何处来源，咏曲驻斜晖，湖边风景随人可；月自圆缺，亭畔莫问当年初照，举杯邀今夕，天上嫦娥认我不？”。       过云外楼，饮马河在这里分了一个小丫叉，顺主流向左，少顷即是南亭。南亭则是一个安详地盘坐在河湖之间的古代秀才，古城墙下，竹木掩映着他正专心读书作文……二三知己，坐南亭中，燃一柱香，读书也好，聊天也好，品茗也好，小酌也好，棋牌也好，最是清爽宜人，依门凭窗，晴月夜则“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微雨潇潇之际则“一窗酥雨花一溪，一夜春来绿一堤”。无论阴晴，总有诗意盎然。       这段河畔，特别值得瞻仰拜谒的是，三位心系天下，忧国忧民，为祖国、为民族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风流人物：王铭章、田家英、艾芜。石舫东侧的小山上，便是在台儿庄与日寇浴血拼杀壮烈捐躯的抗日名将王铭章的纪念馆；再往东一点的小广场上，有一尊意气风发的青年学者雕塑，他就是毛主席的秘书、直言敢谏的田家英先生，他曾在新都大丰镇生活工作调研，写出了真实反映社会问题人民疾苦的报告；再往东，婀娜多姿的凤尾竹下，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泰斗、著名作家艾芜先生的墓——三位与新都紧密联系的先贤，在饮马河边静静注视着时代变迁，香城日新月异，定会含笑九泉。       终于走到南门桥，走进词的豹尾。南门桥，过去老百姓叫五龙桥，我刚来新都时，古五龙桥尚在，但桥墩桥栏和石雕的龙已经风化，桥身狭窄，如同咽喉，常常被人车堵得水泄不通；那时的外南街其实就是狭窄陋巷，房屋亦低矮破败。而今宽桥大街高楼取代，新雕塑的龙昂首翘尾栩栩如生,昔日痕迹早已荡然无存。      站在南门桥头，饮马河潺潺东去，灯光星月辉映下，俨然是一条抖动的彩带，指引你向东眺望：东边是正在崛起的新城区和工业东区，蜀龙大道、新都大道等现代化通衢襟带起一个个气象恢弘的时尚的新楼盘，还有科伦大制药、可口可乐等企业以及四川音乐学院、西南石油大学等高等学府，一幢幢高楼象竹笋拔节，哔啵之声依稀可闻，一个北部新城、北部商城正在成长！       铮琮悦耳的饮马河，歌吟着新都香城瑰丽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