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格律体新诗的唱和优势 一关于格律体新诗的唱和,我已经写过文章。在《喜见格律体新诗的唱和成果》一文中,我说:“中国古代诗人之间往往互相唱和,从而留下了许多佳话与佳作。就是在世界范围内,这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独特的诗文化现象。可惜自从“五四”文学革命之后,这一传统几乎从新诗中彻底消失了。可喜的是,近年来在“东方诗风”、“中国格律体新诗网”及其各自创办已达6年之久的《东方诗风》和《格律体新诗》的共同努力、艰苦奋斗下,格律体新诗已经打破了自由诗的一统天下,渐成气候。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在爱好此道的诗人们之间继承中国古代诗歌传统,也开始形成了互相唱和的风气,并且产生了一些成果。”正是有鉴于此,“中国格律体新诗网”所办《格律体新诗》第九期(2014年)便编辑了“同题唱和专刊”,将这些唱和之作集中展示,使之得以彰显,并示提倡之意。在这期刊物中,突出的唱和成果有《严寒的日子》的唱和:2009年11月21日,我同时在“东方诗风”论坛和“中国格律体新诗网”贴出了一首《戏为六行》: 在这严寒的日子 添加再多的冬衣 也觉得无济于事
在这严寒的日子 唯一的御寒方式 是思念远方人儿 当天,此诗便引起了王端诚、马德荣的注意分别写了和诗,并由马德荣一并转帖到“现代诗人”论坛。马德荣在为《一次六行体试验的集体演练》所写的编者按中说:“不意就此波澜迭起,一和再和,众诗友群起唱和,在这三个论坛形成了一个此起彼伏,一和再和,美不胜收的格律体新诗诸家唱和的热潮,成为一次六行体的集体演练。”不仅如此,马君还指出,这一演练,还推动了对于六行以外的四行、八行、十四行等定行诗体的“确认和定位”。 此辑一共收诗41首,马德荣、任雨玲分别和了6首、5首、我居然也自和了3首。全部唱和作品达41首之多,的确蔚为大观。与中国古诗的唱和一样,这些作品形式与首唱完全相同,都是七言三步六行诗,而内容相关,却不是重复,而是有所生发,注入了新的元素,有新的意蕴。因而这些和作也各有其价值,放在一起,相映生辉。例如王端诚最早的和诗,就是写思念的两面性,既痛苦又愉快,既愉快又痛苦。马德荣的和诗,则扩展了思路,从自己想到对方,从离别想到相聚。武延霞则从严寒想到盛夏,任雨玲又从北方想到南方,余小曲在两节之间还采用了顶针手法······如此等等,各有千秋。而适当地选取精彩的跟帖,又充分体现了网络的特点和优点,反映了诗友们在唱和过程中的思考。例如张先锋的一条很长的跟帖就探讨了三三式分节的六行体可以采用的韵式达6种之多。 另一次大规模的唱和是由刘宝贵的《冬雪》引起的,刘诗如下:是一场冬日的问候是一次遥远的漂流 驾一艘流云的轻舟 摇曳着洁白的衣袖
说是这短暂的春秋 唤醒了亘古的烦忧 说是这草原的深幽 唤出了游子的新愁 因为是咏雪,在内容上就比较宽泛,可以寄托作者各种不同的感受;而形式必须是四四节式的八行体,不能改变,只是行式没有一致的要求。体式一般都是整齐体,少数也采用了上下两节参差对称的体式。数量也达到40余首。这些作品在内容、形式双重限制下也充分体现了诗人们的才情,体现了格律体新诗的灵活多样、摇曳多姿。 刘宝贵的原唱音韵和谐,节奏轻灵,意境幽美,想象奇特,有一种唯美主义倾向。有的和作堪称别开生面,例如李治国构思就很巧妙:竟然以“天上没有一点雪意/我也可以吟咏雪花”开头。张先锋则以雪的自白立意,来抒写自己思想深处对自由、真情的渴望:“去那有情有景有恩有爱的世界/纵然万劫不复也一享自由之风”。汪常也是别出心裁,竟欲“醉饮冬雪”,而且两节诗采用了“岸柳倒映式”结构,下节是上节的颠倒。其他佳作亦复不少,就不一一引用了。总之这也是一次唱和也相当成功,可圈可点处甚多。 二
10月28日,在成都市新都区隆重举行了“中国格律体新诗网”成立10周年庆祝活动,我和重庆“东方诗风”诗友一行9人有幸应邀参加,躬逢其盛。29日,我们和外地诗友又蒙东道主安排,驱车参观了以“流浪文豪”著称的艾芜先生的故居。在院内院外徘徊流连,感慨不已。返渝后总想写点什么,竟无从下笔。不料没过两天,在网上读到了王端诚兄的八行佳作《写在流浪文学作家艾芜故居》:
你从这里向南方流浪
换回五十万深沉华章
有谁在前方等待着你
是那一轮初生的朝阳
我的心曾向荒漠流放
换回多年幸福的忧伤
有谁始终在等待着我
是这一束迟暮的春光
有趣的是,我在其后跟了四行诗,女诗人蒋泽民也跟了四行。端兄一看大悦,说这两个四行合起来就是一首顶针体的和诗了: 迟暮的春光也是春光 冬日的暖阳也是暖阳 即便青年也没有青春 设若他心地冰凉冰凉(诗酒自娱)
设若他心地冰凉冰凉
红尘中无诗只有沧桑
迟暮的春山放声歌唱
岁月的缝隙充满暖阳(芳草斜阳)
可不,真有意思,这样连接起来,真是浑然一体,成为一首八言四步的和诗。 如果说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么还有意想不到的有心栽花花也妍,另一位女诗人曲径通幽再和了一首: 那一年你在南方流浪
书写着隽永的华章
这一日我在北方读诗
描绘着东方的暖阳
那一年你在流浪路上
向往着东方的暖阳
这一日我在挥洒笔墨
歌唱着青春的力量
此诗的不同之处在于,形式上稍有变化,是一首对称体的八行诗;在内容上也融入了自己与艾芜的对比。 三 此后不久,又意想不到,发生了一件蔚为壮观的唱和“事件”。 在此之前,还有“东方”诗友齐云单独和了《看手相》,如下: 朋友新学了测算, 将我手掌纹细看: “这是人神间约定, 内藏命运的预言。
“感情线过于深远, 生命线何其短暂!” “其实不需要占卜, 诗人注定了艰难!” 这首和诗在“东方诗风”引起了较强的反响。跟帖涉及原作与和诗的比较,甚至引发了弦外之音。聿归跟帖写道:“诗人注定了艰难!但绝不能包括现在的很多‘诗人’,他们不需要学理论、读经典——真是奇哉怪也,诗歌沦落成众多艺术甚至是技艺门类中唯一不需要系统学习的——只需要赶潮流,就有可能一夜成名。” 为了节省篇幅,我就只提供六人唱和稿的网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开阅赏。 四 我之所以对几次唱和实况做了较为详细的回顾,是因为这些成功的实践引起了进一步的思考。我从中得出了结论: 事实业已证明:格律体新诗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宜于诗人们互相唱和。这个为自由诗不可能拥有的优势有什么作用呢?这绝非一种简单的文字游戏,而是带来了如下的结果:活跃诗思,提高诗艺,增加诗趣,展示诗才,增进诗谊,从而达到开拓诗路,繁荣创作的效果。 因此之故,唱和之风可嘉,唱和之风可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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