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荣钢 于 2011-4-18 09:33 编辑
白描而夸张构建的诗意空间 ——《乡曲》里叶子的故乡情结
文/荣钢
很多时间没有出门揽胜，所以尽可能缄默无言；很长一段时光的流逝中没有踏上诗歌论坛这样一块滋养天赋和灵感的土壤，也就谈不上耕耘；来到这里——中国格律体新诗网，我忽然感到我自己已离开诗歌很远了，离开我爱着的文字我爱着的诗行很遥远；隔得如此的远啊，差点让我看不清我的女神的模样。现在，我仍力不从心地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话给《乡曲》，从而向世人求证故乡的魔力给诗的证据，藉此还原一位诗人灵魂的乡土气息，是一位女诗人爱的渴望和追求给我们的抚摸，一种现代美与古典美不期而遇所迸发出来的韵味之美——
《乡曲》是一首奔放而内敛的思乡之歌。在现实的生活中，在远离故乡的诗人心中，故乡——这个爱意浩荡的意象词既简单得就在她的家里一样亲切，而又复杂得随心在在心里发芽。《乡思》一节中，“不安宁的一点心思/辗转反侧，使劲叩击/一扇又厚又重的门——/门里，是不曾衰老的家乡/门外，是正在萌芽的春天”，如此几句看似几乎白描式的口语，诗味中蕴涵着隐隐作痛的心事，故乡——乡思之中情绪平凡如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而又伟大得如母爱那样无法替代，这属于女诗人的内心体验，属于她一个人又如此自私，自私得在繁华而纷乱的二环路车流中，唯有她一个人思念到忘我之境。在诗人继续流淌的情愫中有了一些伤感，这些伤感是处在异乡奔劳或流浪中，在享受现代生活的快愉之中自然流露出来的，《乡愧》一节最为精彩，整节诗虽然很短，但诗句中表现了时间、地点、人物一一像一折现代戏剧展现了家乡那条古老的永宁河，那条古老的陕西街，是那样具体，形象化地表达了一外乡人生活在大都市而不得不别扭地入乡随俗的心情。从诗行中可以体会到现代的爱恋和传统的情感流露的和谐，现代的是在十四楼的床头，古典的是一条河一条街，一直到思念的人突然变得古典式地羞涩起来；诗句的白描使韵昧更浓，从诗句结尾处堪称巧妙：“刚才还软玉温香的声音/突然就/面红耳赤了”，这样结句的诗意就有了十分的份量，比那些高调地呐喊着内心狂燥的激情有百倍的成熟。
《乡曲》是一首清新而婉约的乡土之歌。在自然界中，我们看得见匆匆而去的时光一去不回，看得见奔腾而去的河水一去不回，还有所有一切存在于所审视的目光中的物质，都是不可逆的，而关于这一切包括我们的情感经历，只有在人——诗人（而这一组诗特别是女诗人）灵感的回归的世界中存在。
不是吗，诗人的故乡被诗人拟人化，具有了更鲜活的生命的本能。“双桥的月”的古景宛若西湖之幻，今人神往；少年时代能观溪中鱼跃的“宝珠的灯”，今天却昏暗在狭窄而弯曲城市的忽略之中；“浑浊的河水”，永宁河这条母亲河从几十年前的清澈到如今的现代工业污染，这些给诗人留下的烙印是抹不去的，而诗人对故乡的爱也是不可磨灭的。当再次回到那个生养自己的城市，再次唤醒了情感，异乡获得的孤单和无助在这里被还原成平凡的人的真实写照：“今夜，没有虚幻/更不曾醉倒。只是再也走不出/一个真实了/一千个日夜的梦境”。这时，任何一个远离故土的人都会唤起爱的觉醒，并超越自己内心的自私，达到感情的极致，深沉而不失清新，婉约而不失豪迈，还是让我们品味下面的诗句吧，“只能在他乡阳光下，做一粒浮螨/寄生在一个寓居的词语。偶尔/放任记忆中村庄，虚构一双翅膀/托起，头上的明月”。
不是吗，诗人的故乡之恋被世事变迁折磨得越来越疼痛，越来越深刻。尽管在客观的历史演化和人为的社会变革过程中，故乡本来的面目发生了根本变化，甚至面目全非，但在诗人心中，对故乡这个亲爱的诗人却说：“我是要和你白头到老的”，“被四十年的微火熬进骨子”。我们读到过关于描写故乡的诗句数不胜数，但我更惊讶于叶子对故乡之恋这一独特的视角，读过这些诗句令人不忘而振奋，在诗中诗人运用了不同的物象描写，从而烘托着故乡这一主题。
《乡曲》是一首浪漫而传统的抒情之歌。古往今来，写出对故乡之爱的诗歌可谓不胜枚举，现代诗歌创作缺乏超越前人的诗作，当今诗人们都在绞尽脑汁地运用各种手段——美艳的、华丽的、深沉的表达方式，但是，让人难忘的诗句却很少。正如前面所提到过的那些诗句，从诗人在我们面前呈现的各个小节来看，她表现出的对故乡的爱是那样简单纯洁，故乡的街道、地名、山和水是那样质朴，让每个人读着诗句，就会随着诗句幻游到诗人的故乡一起抒情，一起唤起对自己故乡的依恋，也正是这些些诗句，让人感爱到一个东方女人的传统韵味之美；在每节诗中，许多情感的迸发又十分敏感，十分清晰地流露在现代物象变迁的某个节点上，恰到好处，正如诗人在《乡桥》一节中所表达出“沉重的，轻松的，疼痛的，愉悦的/终极意义”，在一系列的情感纠葛中体味到不同的浪温气息，在《乡归》中诗人写出了“谁将负责运送，午夜时两行泪痕/四月风里，放飞向南的纸鸢”的动人诗句，这样的句子还有许多，诗意的独特一览无余，是浪漫情怀的诗意表达！
《乡曲》展示了白描而夸张构建的诗意空间。诗人在一首长诗中通过多重侧面，对故乡物象的描述几乎于白描的手法向我们铺陈着她的故乡，如“衰败的上下桥，繁华的杨武坊/新生的电梯公寓，干涸的河床”——《乡恋》；同时应用了大胆的拟人化和夸张的诗句，这让我们读了激动不已。“三千年流水，七百年沧桑/都被我笨拙的手，缝进/五十年后的那床棉被”，这是在大胆的夸张中用得纯熟的比喻，也构建出别有新奇的意象；又如在《乡愁》一节中，“疼痛的时候，咳出/永宁河，中环路，蓬莱桥/咳出一轮丹山顶上的月”，这是更为大胆地使用了夸张与通感的巧妙结合，使意象在白描中顿生奇意。
这首诗中诗人把每一个节都标上对故乡不同的感受，每节从意义上讲又可以单独成为一首短诗，因而这首诗从诗的结构上事实上也是一组诗，合在一起才是诗人所依恋的故乡，让我们读出了更多对于故乡本身的意义。阅读这组诗的同时，还应该看到诗人在运用和选择意象表达中，意象飞动起来，反差强烈，而诗意更加明确纯真，虽然有个别地方还有可以表现得更加到位，但读她以往的诗歌与之比较，意象的转换和灵动，诗意的飘逸而纯净，确是一次极大的超越，我祝愿诗人在今后的诗歌中更加成熟。
我是个很笨的人，写这样的文章是个外行，我用不出什么特别的词语表达我对这一组诗歌更深远意义的诠释，还是用诗人自己的诗句来抚爱我们对故乡呼唤吧。
“原汁原味的声音/才能下酒，才能醉/才能加热四月冰凉的空气”——《乡音》。
2011年4月17日于永宁
附叶子诗：
《乡曲》
——叶子
乡思
失眠那个夜晚，二环路上车流
将没有归宿的睡意，碾得
支离破碎。不安宁的一点心思
辗转反侧，使劲叩击
一扇又厚又重的门——
门里，是不曾衰老的家乡
门外，是正在萌芽的春天
乡愧
一个久雨初晴的清晨
我和爱人靠在十四楼的床头
以一口不地道的成都话谈起老家
谈起永宁河和陕西街
刚才还软玉温香的声音
突然就
面红耳赤了
乡梦
大声小声呼唤的，是双桥的月
还是宝珠的灯。大口小口迷失的
是观兴的酒，还是浑浊的河水
谁在喊着小名，举杯向我
今夜，没有虚幻
更不曾醉倒。只是再也走不出
一个真实了
一千个日夜的梦境
乡忆
并不习惯流落，只是
负载的尘埃太重，裹着几十年历史
飞不起，也无法扎根
只能在他乡阳光下，做一粒浮螨
寄生在一个寓居的词语。偶尔
放任记忆中村庄，虚构一双翅膀
托起，头上的明月
乡恋
我是要和你白头到老的
衰败的上下桥，繁华的杨武坊
新生的电梯公寓，干涸的河床
三千年流水，七百年沧桑
都被我笨拙的手，缝进
五十年后的那床棉被
那里，我们还可以
不离不弃，温暖经年
乡愁
被四十年的微火熬进骨子
疼痛的时候，咳出
永宁河，中环路，蓬莱桥
咳出一轮丹山顶上的月
照亮
回家的路
乡桥
曾在这弯倒影下溺水
迅速死亡。在流沙冲击的瞬间
幸得一座桥的超度，奇迹般
再生。于是怀揣泥沙般的词语
出发，走失，再出发
若干年后，在阳光流经的诗句里
忆起当年死去活来的过程
领悟一场溺水，一座衰老的桥
对一个胆怯女人，完整人生一次断裂
沉重的，轻松的，疼痛的，愉悦的
终极意义
乡归
谁将负责运送，午夜时两行泪痕
四月风里，放飞向南的纸鸢
一颗经年困顿的心，不曾衣锦荣光
只能假以清明的雨，父亲的名义
攀上注定颠簸的长途车
却又在日暮的终点站，堆起满面笑容
刻意隐瞒，关于回乡那个明确理由
以及扑腾的心跳 ，和
短暂眩晕
乡音
憋了两年的唇舌，终于松绑
扑打堆积的尘灰，放到觥筹交错之间
原汁原味的声音
才能下酒，才能醉
才能加热四月冰凉的空气
裹着浮尘和霓虹灯的普通话
只适合在高楼写字间，接接电话
或者于十五月亮下，背对家乡
抒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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