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律诗人晓曲及现代诗刍议 文/冷血剑客
现在的诗坛的确让人不敢妄下定论:说它不景气吧,诗歌刊物又没有完全倒闭,写诗的人还层出不穷,上网随便点开一个博客,都能看到几首歪诗;说它景气吧,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诗歌刊物订数直线下降,靠政府的拨款苟延性命,读者大量流失,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还多,除了作者本人,似乎很少有人有耐心读完他人的作品,包括一些著名诗人的作品也面临如此命运。 中国本身是一个诗的大国,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源远流长,随便一个中国人都能吟诵两句。新诗却不!新诗诗人多如牛毛,而能够让普通中国人记住的新诗作品却屈指可数。主要原因,毛泽东在50年代后期说过:“现在的新诗不成型,不引人注意,谁去读那个新诗。”(《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7册124页)鲁迅生前也说过: “新诗没有节调,没有韵,它唱不来;唱不来,就记不住,记不住,就不能在人们的脑子里将旧诗挤出,占了它的地位。”新时期以来,随着现代诗统治诗坛,一些诗人欧化风日趋严重,诗歌越写越散文化(不是散文美),远离了国人的审美情趣,和传统的中国诗词完全断裂,所以新诗也逐渐为普通的中国人所抛弃,成为了小圈子文人的文字游戏。 新诗要能健康发展,就必须走向民间,为大多数中国人所接受,出路就在于新诗格律化,做到写诗有节奏,押大致相同的韵,让人易读,易懂,易记。这是新诗界的有识之士总结出来的科学结论。也许一些习惯于写自由体现代诗的诗人对此不屑一顾,说什么现代格律体新诗就是大白话加顺口溜。但是请你认真想想,自己从幼至今读过的诗歌中现在能够记住的,是自由体诗多还是格律体诗多?对新诗奠基人郭沫若的作品,你是记住了《天上的街市》还是记住了《凤凰涅槃》? 振兴新诗必须让新诗格律化。一批优秀的诗人正为新诗的格律化奔走呼号,并亲自实践。在这些人中,现居成都的渠县籍诗人晓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晓曲出生在四川渠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自幼熟读唐诗三百首,喜欢模仿唐代大诗人的诗作,编些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同学们都戏谑地称他为“小诗人”。成年后的晓曲偏爱韵律诗,他读着从国外翻译来的自由体诗作,跟着时下中国大地盛行的朦胧诗现代诗,“云里雾里的读,云里雾里的写”。他望着许多节奏紊乱、似懂非懂的无韵诗歌,从心里不喜欢,于是他和一批志同道合的诗友组建了中国格律体新诗网,创编《格律体新诗》杂志,并身体力行地进行现代格律体新诗的写作。下面以他的一首笔者最喜欢的《丁香结》为例:
昨夜电波送来紫丁香
引我回到心中的雨巷
重逢那位牵魂的姑娘
化解千年的愁绪忧伤
清晨来到桂湖看丁香
向着海峡那边久久望
刺骨的寒风扑打脸庞
丁香静静化开了冰霜
轻轻折一枝埋在心上
萌发年复年袅袅芬芳
飘过那条浅浅的海峡
做我生生世世的红娘
这是一首标准的“四步九言”整齐式现代格律体新诗。全诗共三节,每节节奏、字数相等,节奏鲜明,音韵和谐,基本上押“ang”韵,构成了“音乐之美”。全诗运用了相同的句式,连绵的韵脚,朗诵时琅琅上口,句式的排列具有“建筑之美”。 “紫丁香”、“雨巷”、 “脸庞”、“冰霜”等“ang”韵的反复出现,加重了音乐的效果,同时更是一副鲜活生动的画面,具有“绘画之美”。整首诗像一首轻柔而悠扬的笛韵,表达了诗人一个完美的追求,久久萦绕在人们的心头。同时从艺术表达手法方面来看,全诗运用了象征主义的方法抒情。和戴望舒的隐忍含蓄相比较,同样是象征主义,同样表现了一种情结,本诗直抒胸臆,诗的意境更美,表达的主题更加积极健康。生动传神的诗句引人入胜,很自然让读者一读就懂而又百读不厌。纵观全篇,无论从意蕴的流畅到音乐和建筑之美,该诗篇都可以称为是中国现代格律体新诗的代表作品之一。 对如今发展已近百年的新诗,根据自己的读诗体会,我把它分为自由体意象诗(以现代诗为代表)和格律体形象诗(现代格律体新诗)。自由体意象诗是五四以来,由于受时代精神的影响,诗歌义无反顾地打破旧体诗格律的束缚,借鉴西方诗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表现形式,写作可以随心所欲,因而诗歌表现得自然流畅,新鲜活泼。在艺术表现方面,意象诗注重审美,注重意象,注重理性,注重直觉,注重“小我”和个人内心情感的倾诉,喜欢用象征、通感的修辞方法来表达,常常带有大量的意象群词组。他对读者的艺术修养要求较高,阅读同时也是对读者思维能力和理解能力的挑战。格律体形象诗是一批深受古典传统文化影响的诗人,在吸取西方诗歌和中国传统诗词精华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种适合中国传统审美趣味的诗体,它要求诗歌基本押韵,有一定的形式,更强调内容和形式的和谐统一。在艺术表现方面,格律体形象诗注重生活场景的描绘和生活经验的提炼,注重感性,注重理想,语言上追求明白易懂,意象相对单一简洁,对读者的文化水平要求也相对较低。 两种诗体本无优劣之分,至于用哪种诗体来写诗,与作者个人的气质、性格、生活经验以及所受文化熏陶有关。当今诗坛,现代意象诗是绝对的主流。但是由于许多诗人写作态度极不严肃,对普通读者公然漠视,宣称现代诗只是小圈子的游戏,诗歌越写越玄,故作高深,让人根本读不懂。笔者知道的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诗人,五十年代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多年从事高中语文教学和中小学教师培训,文学修养自然不低,可是他却告诉笔者:“……说实话,数年已不读诗了,因为现在发表的诗,包括那些中小学生写的诗,我都读不懂,只好自认落伍,不读为好,何必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呢!”去年《小说月刊》卷首语引用一位90后作家更是出口惊人:“只要不要脸,谁一天都能写出几十首现代诗。”话虽尖刻,的确也让人深思。笔者虽然对现代诗不太赞同,但是对一些著名诗人的力作还是抱着研究的态度认真读过几篇。要在这些闪烁其词的字句里,读懂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通常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毫不客气地说,若按照我们语文教学的观点来评价,许多作品可以说想象丰富,但是晦涩难懂,让人缺乏阅读下去的欲望,并且我都能挑出一些基本语法和文法方面的毛病。如果有学生交来这种作品,我不会怕他说我没有欣赏水平,会毫不客气地给他个不及格分数。写诗让人家能够读懂,人家才会有耐心读下去,这也是一个诗人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和责任。读一些现代诗人所谓的关注人性、诠释生命的诗歌,我宁愿去读哲学著作。 中国传统诗歌讲究韵律和平仄,音韵和谐,阅读起来琅琅上口,易于传诵,所以他才在华夏古国根深叶茂,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对于新诗而言,如果说现代诗是一片汪洋大海,那么现代格律体新诗就是大海中星罗棋布的岛屿。没有岛屿的大海一片死寂,只能让人充满绝望。 当然,由于有音节、韵律的限制,现代格律体新诗的写作比自由体意象诗艰难得多。我希望一批有实力的诗人能放下身段,认真研究一下现代格律体新诗的写作,为新诗能够合乎国人审美情趣、健康茁壮地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