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羊皮袄（组诗选三）

袁凤强

父亲的羊皮袄（组诗选三）
     ◎袁凤强
  莽林·草甸子
父亲，莽林是你的棋盘
草甸子是楚河汉界
您与恶劣的气候对弈了许多年
我从您的眼眸中读懂了
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用眼泪与磨难编织的草帽
却遮不住烈日炎炎

父亲，在北彊莽林的深处
从劈柴到修理农机具，从何时
你与土地上的庄稼交上了朋友
在月圆之时，故乡却把你挡在门外
这寒冷时节啊,冻伤了耳朵
也冻伤了你故乡的方言

父亲，你说大雁飞行的地方
是成片成片的麦田
你还说莽林苍茫,人迹罕至
那时鱼儿在河里一尺多长
獐狍在野林间习惯直行
不是没有踪影，而是卡在树上
那种滋味啊,你说
如同人时常被生活卡着脖子
    冬雪
北彊的冬雪真厚啊
让你无法跨越冬天的门槛
而春天在门外呼唤
雪没有让你感到一丝寒冷
却让你想起家的温暖

北彊的冬雪，一望无际
从你的童年望去
洁白无染，晶莹剔透
从你的青年望去
艰辛曲折，不折不挠
春天，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父亲，我对不起你
让你对春天期盼的太久了

我把记忆锁在家里
独自一人去远方流浪
身后传来您的责骂与争吵
我看到冬雪啊，漫天飞舞的下
其实你经历的雪季啊
比我要多得多，比我还要难
每一次，你都在雪地上
留下深深的一串足迹
    羊皮袄
一件羊皮袄,还有红色的毛选
那都是组织上给你的奖励
羊皮袄你时常舍不得穿,在寒冬
它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在野外
你每次都把它披在身上
数九寒天，你穿上羊皮袄出门
无情的风雪啊，把季节一下子吹白
把你的嘴角吹出了霜花

稍显褪色的羊皮袄啊
记录着你曾经拥有的岁月
与那一个个雪季里的故事
它犹如一张展开的地图
让你看到岁月的痕迹
在松花江畔，在田野垅边
在乡镇的每个角落
都蒙着一层记忆的薄雾

它挡过寒风，挡过伤害
在那昔日的年代里
它为你承受嘲笑与谩骂
为你挡住寒风冷语
至今,它与你形影相随
温暖着冬季

大浪沸腾

问好凤强，圣诞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