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缕云烟 于 2011-10-4 23:48 编辑
我是一条毛毛虫，我是说
假如，我在绿油油的田野里
散步，使劲睁大
眯成一条缝的双目，妄想把
天空看破，以一个
虚构的躯壳
进行一次光合作用
让时间倒退，河流从低处流向高处
让山峰凹陷，海面凸出
落叶回到枝头
餐桌变成原木
最后，让曾经涂鸦过的草稿
都变成纯白色
蜡笔重新回到手中
这次，我还是要画一条
毛毛虫，我是说
我自个画自个
我丑陋、胆小而肥硕
没有脚，走不了很远的路
只能匍匐地面
艰难地蠕动
我顽皮而贪吃
小麦、大豆、玉米、高粱
都是偷来的粮食
因此我羡慕那些只吃草，就长得肥肥的牛
它们把大地，一遍遍犁过
长出了人们需要的茂盛植物
（包括荆棘和罂粟）
还抽空挤出浓浓的奶水
喂养了无数缺钙的儿童
我羡慕那些高飞的鸟们
能站在一朵流云之上
俯览大地，指点江山
让高楼变平地，大河变小河
人群变蚂蚁，蚂蚁就消失
（当然，它们飞累后停歇在一棵老槐树上，
随便产下一群小皱鸟，可以忽略不说）
我羡慕那些会游泳的鱼们
它们能跑很远的海域
并把气泡吞吐自如
它们成群结队，互相追逐
一招：鲤鱼打挺
就让我瞠目结舌
（什么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
泥巴吃什么，可以不去追究）
我说了：我是一条毛毛虫
就是一条毛毛虫，我目光短浅
羡慕归羡慕，我还得在一棵卷心的白菜里筑窝
我偷吃白色带皱褶的叶子
再拉下米粒大的黑屎
你们别怪我把这拥挤的空间占用
吃喝拉撒
谁也躲不过
农人们收割白菜时看见我
摇头叹息：这年头，农药都卖假的！
城里人在菜市场看见我
窃笑：这白菜绿色，有屎为证！
我是一条毛毛虫
最大的梦想就是
爬上故乡那条小路
假如某一天
被你们无意踩死路途
又假如
你刚好路过、低头
“那黑黑的小躯壳，
外加一小滴浓浓的墨绿汁”
那是：我把五脏六腑、七情六欲
使劲掏出 |
发表于 2011-10-4 23:39:44
发表于 2011-10-5 20:59:36